“在那个位置?”沈池柳盯着说话的那个人问道。
“这……红娘的寝房不是人人都知道的”老嬷嬷替那个人回答后,狠狠挖了那人一眼,没有教好的蠢货。
沈池柳装作善解人意向老嬷嬷道:“我也不为难你们,麻烦给我个在这里自由行走的权利。可以的话,这四个玩意就给你们了。”
老嬷嬷不会和着钱过不去,她在腰间口袋里给了沈池柳一个在这里通行的牌子,乐呵呵笑道:“这是去后院的令牌,若有人拦公子,您就拿出来给他看就可。”
沈池柳拿过檀木制成的令牌,食指抚摸上面刻着看不懂的花纹,听到老嬷嬷再次保证这是真的,他把令牌收到手中,站起来。
再拿出一个金元宝给西宁,命令他把刚刚出来说话的那个男子赎出来,送到他的府上交给诗瑶,就说空出一个房给他住着先。
西宁站起来领命,拉出那人到老嬷嬷面前,抬起手中的元宝讲:“嬷嬷,这个人,我家公子要了,麻烦您找他的卖身契来。”
老嬷嬷一晚上就收了五枚金元宝,乐得嘴都合不起来直接叫他们在这里等着,她这就去找卖身契。
沈池柳给了个西宁眼神示意,离开这里向后门走去,来这里的时候问过空青余情楼后门在哪个方向。
他在心底把那些钱一并记在这乱跑的祁桓予身上,也幸亏原主攒有钱,不然他可救不出这身处美人乡的“太子”。
空青在高大桂树上望到宿主来了,灵机踩树枝一下,跳到树底,向宿主跑去道。
【宿主,我摸清了太子所在的地方,我带着您去。】
沈池柳跟在空青后面,走到西南方向的苑子里。
空青在阴影处轻声借着树枝跳到围墙上,对宿主道。
【宿主,他就在里面。】
沈池柳见门外有两个人把守,他亮出令牌给他们检查,把守的人很快放了他进到后院。
他跟着空青指引走到一间烛光通亮的门前,用力敲了敲门。
里头传来几分不悦的语气,“嬷嬷,这么晚还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沈池柳没有说话接着敲门,里面脚步声清晰起来,门上出现了一个逐渐明显女子身影。
红娘以为嬷嬷来找她商量重要的事情,她打开门却不想看到一个陌生的公子。
红娘穿着淡粉色抹胸衣裙,肩膀上没有搭有外衫全露在空气中,沈池柳仅是看了一眼,他很快移开视线,礼貌说了声抱歉,解释道:“我听说家弟在姑娘那里,能否现在还给我?”
红娘心里面起了些兴趣,原来是来找她床上的人,她一只手扶着门,凹凸有致的身材靠在手臂上。
她此刻眸子闪出柔情似水,上下打量着他,半开玩笑道:“把人还给你,拿你来换?”
“换个条件,这个恕我不能答应。”
红娘洞察到他脸上黑下来,也知道玩笑开过头了点,便大大方方板正身子站起来。
红娘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明目张胆上下打量这个俊俏又有些高冷的公子,弯下眼角笑道:“我知道你能来到我这里,定是给嬷嬷不少银两,姐姐我呢,也不是不讲情面的。现在姐姐有些好奇公子你的真实身份是什么?”
“尚书府沈池柳。”沈池柳简单明了告知对方身份。
沈池柳知道红娘身份不简单,若能因此交个朋友也不亏。
红娘见这人老老实实回答,能这么快猜到她的身份,聪明。
她唇角高高扬起开口道:“沈公子,答应我一个条件,姐姐放你进去带他出来。”
“姑娘你说,我只要有的,都答应你。”沈池柳表面上是笑着回答红娘,在心底却狠狠给祁桓予多添上了一笔帐。
红娘又开玩笑道:“我知道你是朝廷中的人,要不你就在朝中帮我务色几位好看的男子,打晕拿麻袋装起一并送到我这里来。”
“我收回刚才的话。”沈池柳立马拒绝红娘的话,这都是什么条件。
红娘撇撇嘴,对面前不懂情意之人道:“算了,我不为难公子。你也可以选择欠我三个条件,只要帮不许多问理由。”
沈池柳答应了红娘的条件,把木制令牌还给红娘后,量于男子不可进女寝的原则,他在门外犹豫下。
红娘有见此些不耐烦催促沈池柳,是不是后悔,又不想答应她的这个退让两次的条件。
沈池柳又说声抱歉,他眼不观四周走到床前,窥见床上白纱垂下地板,床上睡着的人正是祁桓予。
他上前掀开白纱到一旁,仅是推几下太子喊:“醒醒”。
叫了几声祁桓予一点反应都没有,沈池柳放弃这个无用功,他弯下身子把祈桓予抱出了房门。
这时沈池柳又听到红娘打趣说,是不是他不给祁桓予吃的,她一介女流之辈都能抱起祁桓予。
沈池柳感受怀中人的重量,平常看不出点什么,他的体重还确实如她所说也太轻了一些。
“姐姐见你长得好看,告诉你件事。姐姐平常会给看上的人,下一种药。回去记得给人看看郎中。”
还被下药了,祁桓予可真够出息。
沈池柳扶着祁桓予的脑袋放到他的胸口处,以免这样光明正大抱出去,被人认出这是当今的太子殿下。
太过于丢人。
他着祁桓予出去了余情楼的大门,面向玉佩落于的花坛蹲下,利用众人的视野盲区把玉佩捡起来塞进怀里。
在别人的视角里看到的是,沈池柳在花坛那里和怀里的人亲昵不分。
来到这里的人都习以为常这类事情发生,因此他的行为也引起不了众人注意。
但这一幕巧过程,三皇子祁慕辰在另一栋茶楼上看得一清二楚。
他在刚才听到派出去的人来报说,沈太傅去了余情楼还有些不敢相信,这便被他瞧见了。
祁慕辰在远处看不出沈太傅怀里抱着人的样貌,心中起了个瓦解五弟和太子关系的主意。
祁慕辰眼盯着他们离开的身影,唇角勾出阴险狡诈的笑容,转过头看向对面先生道:“先生,我突然有一个很好的主意。”
尚书府里。
沈池柳抱着祁桓予回韶光苑门口竟看到父亲沈路云站在那里,心中一愣,是特意等他回来的?
沈路云站在大门前目光停留在他们二人身上,微风吹过大门旁两只发些弱光红色灯笼,让他的脸在这灯笼下忽暗忽明看不清神色。
沈池柳喊了一身父亲后,道:“这么晚了,爹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沈路云目光从他们二人身上转开视线,没有任何感情的声音响起:“我听下人传来你去余情楼找太子?”
“嗯。”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轻轻应了一声。
现在的氛围莫名有一些奇怪,沈路云背靠双手严肃站在自家苑门,而他的怀里抱着一直不醒的太子。
他内心莫名生出了一些心虚……有种晚上出去通宵,回来被亲爹逮到的心虚感。
那种在世界中可以用肆意撒娇的语气搪塞过去,对这个不言苟笑的父亲,沈池柳是怎么样也说不出口。
在沈路云眼里,他和这个大儿子之间也说不上什么话,平常都是从朝堂回来直接回到书房处理事务或去李雪英那处呆着。
父子俩就这样在洁月下四目相对沉默已久,沈池柳觉得这么下去等下去也不是办法。
他的手臂快要废掉了。
沈池柳深吸一口气想开口,沈路云先一步道:“我收了李雪英的掌家权,这个是玉牌我交给你管。”
沈路云拿出掌家玉牌,缓步走上沈池柳面前塞到他怀里后轻拍,道:“这个位置以后给你管,如果觉得太累也可还给你姨娘。”
沈路云交代好事情,转过视线背着手离开了。
沈池柳转过身子看那略带孤寂的身影,嘴里咀嚼多次的话还是问了出来:“爹,您不问我为什么要去找太子吗?”
他听到的沈路云回答是:“我知原缘,至于其他我不知,也不会过问于你”
一样的话,已经八年没有听过。
“我知道池柳为什么选择心里方面的专业就读,但我还是尊重池柳的选择,不会逼迫你说出更深的原因”这是他在心里和中药学之间徘徊不定时,爸爸给他说的话。
沈池柳深呼吸一口气,回过头抱着祁桓予回到他房里的床上,俯身又尝试叫了几声祁桓予还是没有醒来的意思。
沈池柳见祁桓予紧闭双眼睡得很安稳脸上渐渐出现不正常薄红,用手背轻碰他的脸上稍皱眉毛,他这是怎么了脸这么烫。
差点忘记他中药这事了。
门外传来诗瑶的声音,转移了他的注意,听诗瑶道:“大公子,我已经把人安排在西边空出的房里”
“明日叫那位公子去书房那里等候,诗瑶你先下去吧。”沈池柳回答诗瑶,视线却在祁桓予越发红润的脸颊上,
诗瑶走后,空青从扒拉开门进来后顺带关上,看到床上人,有些吃惊宿主把他带到床上。
沈池柳听到动静,知道空青回来了,还是叫它前来看看祁桓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空青熟练跳上宿主怀中,在跳到肩膀上伸长脖子看去一会就跳了下来。
[他这是中春药了,这药入口后要很久才会发出真正的药效。]
沈池柳见床上的人额头鼻尖冒出汗水,不自觉伸手扯乱身上的衣服,嘴唇微张喘着气。
沈池柳到药房那里报出空青给出来的药方,吩咐小童捡药和煎药,幸好煎药的小童没有多说什么。
半个时辰沈池柳手端着一碗药回来,无奈走上前见床上的人极不舒服弯着身子,胸口处敞开裸露出来,口中低喘息着。
祈桓予感到有人在附近,他张开似浇上薄薄一层水的杏眸,略带无辜望向沈池柳。
沈池柳也懒得整理祁桓予的衣服,坐在床头,他直接一只手扶祁桓予起来靠在他身上。
他用拇指撑在祁桓予下巴处,抬起祈桓予的头,食指弯曲放在下唇处用力掰开祈桓予的嘴,另一只手拿着碗给他喂下去。
祈桓予身体没有力气,挣不开沈池柳的手,根据身体本能,不得不咽下口中的药水,一些水来不及吞咽,留下到他的嘴角。
昏迷中的祁桓予处于一片没有尽头的沙谟中,在高大的仙人掌下躺着,炽热的太阳高挂在蓝天上,汗水陆续从额头上滑落到发间。
他不断伸出舌头舔舐干裂的唇,用手臂擦冒出来的汗水,另一只手扯开身上穿的衣服,抬头眯着眼透过手掌看向刺目的阳光。
他明明记得装晕过去,想知道沈池柳会不会来找他,怎么就来到这个鬼地方了。
旋即一阵狂风吹来,他不适闭上眼睛,但风吹起的黄沙竟进入嘴里,至喉咙深处。
他咬紧牙关大力咳嗽着,眼角溢出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