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的眉眼深处,炽焰灼烧。
“王爷,娘娘腹中的——怕是——怕是横胎啊!”
“闭嘴!”
我们吴地流传着这样一句民谣:“北有苏张,南有陆萧,东有独臂韩公镇东阳。”
“韩公与另一先锋将冲出重围,在当时的情境下,他们没有选择一走了之,而是冒死回国将真相公之于众,可“作战不力”“畏敌不前”“临阵脱逃”这三个莫须有得罪名扣在了东军及其主帅头上,先帝更是不给任何辩驳的机会,下令即刻押解人贩回大都,这样的举动不仅是针对韩氏,更是给我们吴国的下马威。”
殿审当天,吴地百姓同将士群情激奋,伏街大呼“冤枉”不止。而在洛阳朝堂之上,局势急转直下,文官言谏,一口一个“严惩”,得以义正言辞。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那日,雷电交加,黑云密布,大雨顷刻如注,然而,笔挺的脊梁却永不会被压垮,“臣无话可说。”
“他在搏。就在那一刻,他搏上的不仅是满门的性命还有——军人的气节。”
“幸而,他过命扶持的人并非昏君。那时父王不仅屈尊同去洛阳受审,更是倾尽所有去同端木颐博弈,孤注一掷以保韩氏一门。”
“他赢了?”
“可以说是吧。”
“后面的事情你都知道了,韩氏二百余人虽免于一死,但下狱的下狱,充奴的充奴,流放的流放,终归是败落了。韩妃也在生下哥哥不久后病故。很难想象,哥哥从睁开眼的一瞬起,就注定独自面对所有的肮脏与卑劣。”
“在最初看不到出路的那段日子里,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坚持下来的。有时想想比起他我算是幸运的,起码想说什么想做什么能全由得自己。”说这句话的时候,蒙溯在她的眼中没有捕捉到半点讽意,而是一种赤诚于天地间的坦然。
她默默颔首,目光之中满是赞许,顺口问出了心中最大的疑问,“你方说的还有一人,他是?”
黑影逼近,秦虞戛然禁声,同蒙溯对视一眼。
该不是正主来了,三十六计走为上。
正想着,“你多保重”秦虞已是撂下一句,扬长而去。
“哎,本王送你回去。”蒙溯跃起,紧随其后。
“蒙溯。”不料——
是个男声,低沉,略显沙哑。
她竟仿佛听过。
犹豫了一瞬,她足尖几下轻点,一个利落的疾旋,掠回高台。
不远处,陌生男子正同秦寒息并肩而立,翩飞的黑发,散漫的明眸,落拓了夜色,与记忆中的某些画面重叠。
蒙溯落定,目光掠过秦寒息,单打量着他身旁的男子,笑道:“尹锋?”
“正是。”
“谢谢你。”前一刻还面色诚恳的她,忽然,眉梢毫无预兆地一动,话锋急转, “不过话说回来,尹少侠也并非是菩萨心肠,我竟不记得我们是何时认识的了?”
“大约在一月前吧。”闻言,他思索许久,真挚道,“救你的时候。”
扯!
她暗翻了一个白眼,直截了当道:“其实在那之前,我们就已经见过了,不是吗?”
她探究着尹锋微变的脸色,开口补充道:“是我们三个”
“你是说寿宴?”尹锋浅浅一笑,露出秀气的酒窝。
“竟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