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寄楚的脸白得近乎透明,稍有变化都特别明显。他脸色潮红地伏在兰斯洛特的怀中,眼里漫上雾茫茫的湿。
在指尖感受到热热的触感卷上来后,他神经无比亢奋。
像吸了猫薄荷。
要是平时的元寄楚,可能吓到不敢动,含着眼泪任人家亲手指,呜呜恳求对方不要把自己作弊的事情说出来他什么都可以做。
人设又触发了。
【大胆】人设没有改变他的思维,影响了他的行为。
他将指尖往兰斯洛特的舌根压,逼着蓝眼的俊秀年轻人吞掉最后一丝奶油味,含混不清带着哭腔说:“你胡说。”
外人看来,就是两人亲昵地挨在一起讲悄悄话。
西蒙斯面色铁青,从他的视角只能看到元寄楚的后背。
脱了外套,脊背起伏的线条更为明显,男生低着头,白净的后颈彻底暴露在所有人的视野中。
因为体型差距太大了,他甚至没法好好□□坐在兰斯洛特身上,只能跪坐在兰斯洛特的腿上,任由人家追着自己手指吻。
黏黏糊糊贴在一起,眼尾洇红。
兰斯洛特掀起眼睫,温顺地吐出元寄楚的手指,牵出细细的水丝。
最后一点奶油味被舔走,元寄楚出老千的证据也被抹去。
“脏死了。”西蒙斯在旁边冷声说。
彻底维持不住温润的笑脸。
再普通的触碰也在【人设】加持下变得怪异,元寄楚依偎在兰斯洛特怀里,被青年覆着薄茧的虎口卡住尖尖下巴,才能勉力支起脑袋。
他迷迷糊糊,脸蛋红红,局促收敛自己的腿。
确实好脏,只差一点,他就把兰斯洛特弄脏了。
约马赌场禁止出老千,一旦被发现,将会遭遇酷刑。
比烙下奴隶印记还要可怕。
会被扔到约马赌场的第四层——这里的赌徒,是赌场里最迷失心智的一批,他们昼夜沉浸在赌博里,早就赌红了眼。这些穷凶极恶的英俊赌徒可以随心所欲处置出老千的骗子。
元寄楚不敢想象自己会被打得多惨。
兰斯洛特拆穿了元寄楚的伪装,但是没有揭发他。
元寄楚小小松了一口气,咕哝着向兰斯洛特道歉:“……对不起。”
兰斯洛特慢条斯理地掏出一块手帕,替元寄楚擦手。
西蒙斯阴恻恻地说:“看来今年的贞操测试,某些人的结果会让所有人大跌眼镜,安德森家的百年清誉将会毁于一旦。”
亚利克止住东家的话:“第七轮开始。”
兰斯洛特搂抱起元寄楚,将他放到原先的位置上。
纸牌被依次发放下去。
元寄楚无法集中精神,咬着红润鼓胀的唇瓣,心不在焉地捏着纸牌。
将自己手上三张牌,数字背着其他人,搭成纸桥的形状。
被抱过之后他的智商好像也下降了一点。
系统的话佐证了他的猜测。
【玩家元寄楚
智商:95-15
情商:1-0.5】
这一轮不出意外地输了。
元寄楚脱了自己的鞋。
这样称得上是耍诈的无赖行径,在场的人竟然没有说什么。
以严厉公正闻名的荷官亚利克,更是用戴着白丝手套的手掌,将鞋往自己这边收了点,温声提醒:“两只鞋,可以算两件衣服。”
“谢谢。”
到后面这两双鞋确实都输光了。
三人同行的二十一点获胜概率只有48.5%。
记性好能算牌的情况下,获胜概率会微乎其微地往前增加0.5%。
完全不够。
元寄楚穿的衣服少,赌不起。
在第一局开始时,元寄楚就诡计多端地改变攥牌的姿势,将手指上沾的奶油,轻轻蹭在扑克牌边缘。
品质好的奶油在体温的摩挲下很容易融化,贴在纸牌的背面,只有定睛寻找才能觅得痕迹。
21点游戏,当牌的点数到达16后,游戏便落入可操控的局面。
10成为至关重要的数字。
元寄楚在第二轮恰好抽到十,他标记在纸牌右侧,主动失败,用脱衣服转移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这样的作弊方法需要眼睛大脑一刻不停地回忆标记位置,还具有极大的风险。
但是风险,被兰斯洛特舔掉了。
尽管后面不能再作弊了,有着前四轮获胜的基础,元寄楚还是抹平了债务。
腕表上的数字终于变成了零,咔哒一声锁眼脱落,随时可以解开。
系统:【天才玩家元寄楚,竟然这么快就还清债务。】
它在元寄楚的脑海内放了一束小小的烟花。
元寄楚有些垂头丧气:【还是很笨。】不然也不至于把鞋都输了。
系统:【这个世界不缺聪明的人,玩家元寄楚,您可以慢慢长大。】
赌局结束了。
元寄楚瞄了眼地板。
虽然看着没有什么明显的污渍,但也是人来人往踩踏过几轮的。
不想踩,感觉会弄脏袜子。
在场明显没有愿意借他鞋子的好心人,他只能这样落地。
西蒙斯显然想说什么,却被亚利克止住。
这位年轻的荷官打开贵宾包间的门,为元寄楚让出空间:“您可以走了。”
“谢谢。”他露出真心实意的笑容。
元寄楚不再是欠下天价赌债的狂徒,而是赌场正儿八经的客人。
——
约马赌场却多了一个风月传说。
有无数人,都亲眼目睹了一个样貌清正的亚裔男生,坐着电梯从贵宾楼层下来。
没穿外套,露着圆润带粉的肩膀。
对自己被许多人暗中窥视一无所知,仅在发现人群中自己矮得有点过分时,悄悄踮起脚。
在一众人高马大的贵宾当中,他连影子都完全被人笼罩住。
这个夜晚,约马赌场的赌局上,出现不少次失误情况。
这些元寄楚俱不知情。
到达一楼时,元寄楚验过腕表数字,就想直接出去的。
角落里出现的西蒙斯,犹如一堵墙挡住元寄楚的去路。
元寄楚怕他打自己,绷着小脸,紧张询问:“干什么?”
年轻俊秀的赌场主,晃了晃手里提着的鞋。
他蹲下来给元寄楚穿上。
元寄楚想起自己殴打过他,还蛮不好意思的,羞怯说:“谢谢。”
“约马赌场不是适合学生来的地方,兰斯洛特也不是什么好人。”
西蒙斯仿佛回到初遇的那一刻,唇角含笑,脾气很好,柔和地说。
下一秒笑容定格住。
他往上仰视,能看到元寄楚的大腿。
细细的红印在雪白肤肉上尤其明显。
西蒙斯脸色一变,握住元寄楚踝骨的手突然一紧,“兰斯洛特捏的?”
元寄楚低头看了看。
应该是被兰斯洛特的笼子硌出来的。
他不知道怎么解释为何腿肉上会留下这样的痕迹,犹豫之际,西蒙斯已得出了自己的结论。
西蒙斯已冷笑出声:“就知道勾引。”
色胆包天的花花公子,在背着人的时候可擅长口花花了。
人设触发。
元寄楚眉一挑,张嘴就是瞎话:“什么勾引,我没有勾引兰斯洛特,我是在对他强取豪夺。”
西蒙斯被他的话气得神志不清了,先用英语骂了几句脏话,再平复口吻,咬牙切齿地说:“我什么时候说你……”
分明是兰斯洛特上赶着来勾引元寄楚,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兰斯洛特的眼神快要带钩子了,仿佛下一秒就能天雷勾动地火,搅得约马赌场这个贞洁的违法之地不得安生。
“你还敢当着他的面脱衣服?你以为所有人都是我吗,被你骗得脱了裤子揍了几拳,还愿意给你骑着脸欺负?”
“你知道在全是男人的场合脱衣服脱鞋是什么意思吗?”西蒙斯说到这里也觉得自己的话很离谱,嗓子收了一刻,又怒气冲冲说,“好吧,对于别人来说确实没什么,但是你……你这样多危险你知道吗?”
“万一有人偷你衣服怎么办?”
兴许会有人偷走那件单薄的衣物,鼻子抵住布料内侧,通过残留在上面的微弱香气想象描绘小男生软嫩的肤肉,想象出自己将小男生抵在墙角,欺得他眼眶红红逼出泪光。
或许这人做完之后,还不会觉得是自己的错,反过来责怪元寄楚:
“因为你是个小恶魔。”
西蒙斯的中文发音实在不标准。
元寄楚连蒙带猜只能懂个他的大概意思,所以西蒙斯说了半天,都没见到元寄楚升起多少警惕心,反而被发音逗得眉眼弯弯。
但是又想到,他们听元寄楚讲英语时可能也是这个想法,元寄楚就笑不出声了。
他清清嗓子,正色掰回自己的人设:“我才不管你们赌场的规矩,现在赌债还清我就是一个自由人了。而且,你可能对我有什么误会,我才是一个真正的好色花心渣男。比起担心我,你更需要担心兰斯洛特。一有机会,我就会把他狠狠办了。”
西蒙斯听得脑筋一跳一跳的:“你胡说什么?”
越见西蒙斯发怒,元寄楚的气性被挑得越高。
元寄楚胡言乱语:“我现在该离开赌场了,你知道他家在哪里吗,我要入室xx他。”
西蒙斯不想再回答他了,阴沉着脸,直接转身走了。
旁边有道本隐在柱子后的模糊人影,越来越靠近。
在灯光下展示出正容。
棕发蓝眼,立体的眉目透着神性的寡欲。
“元寄楚。”兰斯洛特发音标准地叫出他的名字。
也就是说,兰斯洛特早来了。
不知道在旁边听了多久。
元寄楚烧红了脸,支支吾吾说:“我刚刚是骗西蒙斯的,对不起,你别介意。”
求你别生气。
“没关系。”
兰斯洛特轻垂眼睫:“跟我回家。”
?
这位捷塞郡的天之骄子,脾气这么好的吗?
……
元寄楚回神后,已经跟在兰斯洛特后面,到了赌场的地下停车场。
跑也跑不了多远,元寄楚老老实实地跟从对方。
兰斯洛特好像有特意等他。
但是元寄楚不敢再去牵他的衣角了。
安德森家的司机等候良久,他提前发动好车辆,让出驾驶座。
兰斯洛特颔首向他致谢:“谢谢。”
然后亲自打开副驾驶的车门,目送元寄楚上车,自己才坐到驾驶座。
“手,过来一点。”
车上有湿纸巾。
兰斯洛特细细为元寄楚擦掉手肘上沾染的黏腻甜香,“蛋糕应该找服务员送,而不是利用货梯运送。弄脏了你,抱歉。”
仅是因为自己订的蛋糕而感到抱歉而已。
这位安德森家的年轻继承人骨相很优越,垂眼时自带清淡的禁欲感。
他又注意到元寄楚的膝盖也蹭脏了,俯身贴向副驾驶,为元寄楚轻轻擦拭。
元寄楚垂覆眼睫,悄悄抬起另一条腿。
这里没有沾过奶油,但是在逃跑时蹭了点灰。
“这边也有一点脏,小腿肚那里。”
宽松的短裤,在双腿都抬起来后,勒到腿根位置。为了让兰斯洛特更好地照顾到自己,元寄楚的还环抱住大腿,乖巧等待兰斯洛特。
气质沉稳矜贵的年轻人出乎意料地会照顾人。
逃跑时跌跌撞撞弄脏的地方全部擦干净了。
“其实脸也有点脏。”元寄楚小声说。
他欲盖弥彰为自己解释:“那个,我平时没这么邋遢的。”
兰斯洛特看了他一眼。
不邋遢的,元寄楚是个很爱干净的小男生,不然也不会由人来帮自己擦腿擦手,像个精致的娃娃任兰斯洛特摆弄。
兰斯洛特说腿再抬高一点,他也会乖乖听话。
那个铁制笼子的存在感好像明显了一点。
元寄楚能隔着衣料看见。
他真不知道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