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清越鸟鸣至窗外响起，暖绒的光线撒下来，透过窗外的树枝显得斑驳，照在萧炎的脸上。

良好的生物钟使他睁开了眼，脑袋里似乎还残留着疼痛，他又闭了闭眼，过了一会儿，才缓过神，坐起身。

屋里除了他，静悄悄的，没有人在，萧炎捂着头，缓解了头疼，才分出精力思考问题。

这里……不是我的房间，是——清歌的房间。我是怎么过来的，唐火儿带的路。那为什么现在头反而更痛了，灵魂力已经在恢复了，不应该还隐隐作痛才对。

等等，昨天清歌……亲了我对吧？我到底有没有因为头疼出现幻觉记错了？怎么想都不太可能的对吧？

轻微的推门声传来，萧炎放下按着额角的手，皱眉望过去。

身穿一袭黑衫的人也恰好看过来，背后光线蔓延，驱散了屋里的暗沉。

是清歌。萧炎柔和下眉眼，他抿了抿唇，下意识的让视线从清歌身上上下打量。

神情如常，看不出问题，嘴唇也没有什么问题，他不记得有没有咬过了，况且说不定真是梦也说不定。重点在于清歌的手，他记得很清楚，清歌的双手都有伤，还处于那种无法痊愈的出血状态，不然以清歌的修为，怎么可能不会让它愈合，想必不是想而是不能。

清歌走近了他，熟悉的清香隐隐约约，好像缺了什么，萧炎仰头看着清歌目不转睛，因为思考着问题，所以眼神放空作发呆的样子。

清歌没有在意萧炎的小动作，他抬手点上萧炎的眉心，查看昨晚强行剥离法则是否还有遗留的问题，顺便看看他的灵魂力恢复的如何了。

温凉的指尖点在眉心，萧炎没动，但是缺微微皱起了眉。他知道缺什么了，动了动鼻翼，虽然是清歌熟悉的气息，但少了一个昨晚闻到的血香。

而且，他抬眼，看着清歌收回点在他眉心的手指，指尖白皙修长，指骨并不特别明显，就看起来很纤细，但非常好看，很养眼。

但是问题就出现在这里了，他记得自己是看见清歌手上的伤，才会去询问需要如何治疗，后面才被吻的，到现在——清歌手上根本没有伤，所以……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吗？

是谁要陷害自己？萧炎下意识的抓住眼前要收回的手，触感细腻温凉，也没有昨晚记忆里的冰凉刺骨。

他想起了昨天跟在清歌身边的男人，要不是他赶来的及时，那个家伙就亲上清歌了，该死的家伙！说不定就是那个家伙为了报复他阻止了自己的行为，所以才暗地里让他出现幻觉，要是自己当真了，说不定会招恶清歌。

但……他目光不由自主的顺着手往上看向清歌，那双剔透的眸子就这么静静的注视着自己，太过清澈好看，就好像那里面其实什么也没有，但仔细一看，里面其实满满的倒映着自己的样子。

浅色的唇轻轻抿着，萧炎记得昨晚的触感，冰冷，但是很软，就像是冬天的雪，好像一触即化，又让人想要用力更加的接近。

“……清歌。”萧炎无意识的摩挲着手里握着的手指，他有点犹豫踌躇，不知道该不该说出那个“幻觉”。

“是真的……”清歌看着萧炎一张清秀的脸都快纠结皱成团了，轻轻一笑，等把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他用另一只手捏扯了扯青年的脸，从萧炎他长大后，为了照顾小孩子的脸面，清歌就很少这么做了，倒是没想到手感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忍不住多捏了几下。

白皙的脸蛋上浮现被捏出的红，萧炎瞪大眼，消化了刚刚听到的话，有点傻了。

“你是说？那个……那个，昨晚，你真的那个了吗？”语无伦次的试图确定事情的真假。

萧炎捂着被捏的有点疼的脸，大脑有点死机。所以，昨晚的事情都是真的，那么，清歌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

“自然是疗伤。”

……

哦。萧炎微微发亮的眸子瞬间暗下来。他握着清歌的手，到跟前来，翻来覆去的看了半天，光滑细腻，手型完美，一点伤口都看不到了。

也闻不到血香，这些都是事实。

所以，清歌是因为亲我才治愈的伤口吗？他体质有这么夸张吗？清歌这么强的实力，都没办法复原的伤势，亲自己一口就完事？不过，还真疼啊，身体似乎回忆起了那种仿佛钻入脑髓的疼痛，刺骨的痛，混合着亲吻的细微快感，令人头皮发麻，又记忆深刻。

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清歌伸出一只手指，摇了摇，“是秘密。”要是在主角面前说法则，是有极大可能被法则之力给定位处理的，他们不能知晓这些。

按在青年淡色的唇瓣上，清歌微微俯身，“很抱歉，这是不能告诉你的秘密。不过，我不会害你。”低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萧炎忽略心底那一抹失落，感受着唇瓣上的微微按着的手指随着主人一起远离。

“清歌，那你的伤好了吗？”把不重要的情绪压下，萧炎整理神色，正色道：“唐火儿跟我说过，清歌你明明有伤，却不要疗伤的任何宝材。我不知道清歌身体到底是什么情况，但是，还是会很担心。如果清歌有治疗的办法，可以直接说，不管如何萧炎都会帮清歌的。”

清歌垂下眼眸，萧炎只能看见那长长的睫毛压下，在皮肤上浮现一遍阴影。看不见眼眸的时候，面上不带笑的清歌，就显得过于冷漠无情，冷淡。他忍不住抓住清歌的手，想看着他露出一点表情，这样才会显得他足够的鲜活，不至于像是跟他仿佛隔了一个世界般遥远寂寥。

“我没事，”清歌感受到手腕上抓握的力道，抬起头对着人笑了笑，“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么……如果是更过分的，也更亲密的事，你能接受吗？”

清歌带着点恶趣味的压低声音，如此问道。严格来说，那样做确实比单单只是亲吻，要更方便，也更容易接触到法则之力。也不算欺骗，只是这种事情，更要讲究一个你情我愿，起码现在如此，等到后面如果清歌掌握法则的力量加深，说不定会有更方便的办法。

再或者，由法则眷顾之人，也就是主角，亲手给出，也是可以。那种法则之力，更纯碎也更好。上个世界的叶云，给他的就是那枚婚戒，那是他之前的人生没有送出去的遗憾，也是他现在今后世界坚定不移的选择。在他同意并接受那枚婚戒之时，就得到了整个世界最珍贵的东西。是爱，也是他的心。

但清歌并不知道如何才能成功达成这种结局。叶云的成功，可能只是一个奇迹，独属于凡人短暂而灿烂的美好奇迹。

总不能指望清歌陪在萧炎身边花无数的时光去赌那份小概率吧？

况且他在这个世界已经待的够久了，处处受阻，就连环境都在妨碍他。

萧炎听懂了他的潜台词，表情不自在的偏过头，清歌可以从上方看见他微红的耳朵，“清歌……我……”

“开个玩笑。”萧炎听见轻轻的笑声，声音清越，打断了他的话，难得带着调皮的语音上扬，他转头看向清歌，男人微微眯起眼，琉璃的眸子透出微光，“很疼吧？”

萧炎沉默着点点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如果只是亲吻就这么疼痛，那……其他的办法，有可能更为痛苦也说不定。清歌是在关心自己吗？他的那个伤是上次在云岚宗的时候留下的吧，拖了这么久，明明，只需要他的帮助就可以愈合了，但他反而离开了。

为什么？清歌？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好？世界上不会有免费的东西，所以，清歌，你想要什么？我又能给你什么？

清歌要是知道萧炎这么脑洞大开，思绪万千，可能会忍不住敲他的头。

不过很可惜，他并不会读心术。

一只手落在青年乌黑的发顶，揉了揉：“那么下次，我会记得温柔点。”

萧炎：……

还有下次？！还有这种好事？瞬间忘记了刚刚的忧愁善感，踌躇不定。虽然很疼，但也不是不能忍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