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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主动出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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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害我们……快快认了!”

“……打死你这个小贼!”

“……害人精!”

“胡说八道!”

“我打死你!”

一片混乱之中,茗烟忽然发觉有人盯着自己,转头见了小姐那双黑白分明的眼,心底突的发怵,眼见谢又晴捧着盘瓜子过来忙起身接过,哆嗦着放在了谢从安身旁的小几上,再抬头时,便见小姐一脸的坏笑,正在朝座上眨眼。

韩侍郎仍是半垂着眼皮,懒懒的歪着,怀里揣着方才取来、被称作家法的那根红酸枝木。

公子仍是正身端坐望着堂下,瞧上去声色不动,却从这方能看见他耳后一片涩红,没入领中。

茗烟一时间满心感慨,既觉欢喜又是苦涩。

公子对小姐再也不是无知无觉了。

这一场闹剧最终以三人指认了谢墨作罢。

郑和宜吩咐将人关起来择日发卖,另外三个被罚了外院的洒扫,茗烟却因监管不利,被连累着罚了半年的银钱。

处置妥当,郑和宜回到幽兰院中,只见东厢的门大敞着。

他一进去便见卧在榻上的谢从安正朝天摆弄着手指,厚重的长发与绣满蔷薇的裙摆都随意的滑落在地,仿若一个才将将退化人形的仙子一般。

他略有迟疑,仍然走上前去,捡起地上的裙摆轻轻置于榻上,顺手将她秀发归拢,“今日似有什么十足的好事。”

那双爱笑的杏眼顿时眯了起来,主人起身拉住他,才要说话,有人冲了进来,后头还跟了一个。

来人一见房内的情形,忙的住脚,两人对视一眼又要往外跑。

“慌什么?”郑和宜和谢从安同时喝住。

茗烟低着头回来,瞥了推自己的谢又晴一眼,诺诺道:“外头,有人……来……寻公子。”

颜子骞才来信说这几日有事要忙,郑和宜一时间想不出还有谁会来侯府寻自己。

谢从安道:“今春来的急,外头一连几日都热的心慌,好容易这会儿太阳落山,凉快些了,宜哥哥不如在院里小憩一会子,我去替你去打发了可好?”说着已起身迎了出去。

明明无事,可那茗烟又急又怕的样子透着古怪。

郑和宜瞧出不对也跟了出去,行到前厅才顿时明了。

“晋王大驾,不知有何贵干。”

谢从安见了来人,说出的话都带着冷气,也已经算是用尽了她的客气了。

虽说才不过一年来往,他们两人也算得相熟了。

晋王怎会不懂谢从安的脾气,可惜他此番主动上门便是有求于人,岂会翻脸,只是压着火掂量回应,在硬扯出的些微笑意之间,已看见了后头跟来的身影,顿时变得喜笑开怀。

郑和宜却只是客气的行礼,极为自然的落在了副座上。

晋王愣了一瞬才突然记起这府邸姓谢,于是勉强着收了些架子。

谢从安低头剥着瓜子,听着晋王叽里呱啦。

这人看似是与自己倾诉,其实是隔着自己与一旁的宜哥哥诉苦,话到最后还隐隐怒道:“围猎必然杀生,年年都不外如是,怎么今次就要念经作法,还要选什么八字适合之人,跪满七七四十九天的菩萨……这些混事闹起来,亏他们怎么讲得出佛门清净,佛法自证的话来。”

她表面上强忍着笑,心里早已乐翻了天。

前几日出去就忙活给这厮添堵的事去了。这下让他好好的忙起来,也能少找些侯府的麻烦!

郑和宜自然少不了对晋王安抚,最后答应了同他往围猎场帮忙才算了结。

待将人送走转回,远远的瞧见庭中座上小小的一团。

谢从安抱着腿窝在黄花梨木的宽阔高背椅上,下巴置在膝头,笑的像只小狐狸,眼角眉梢都是得意。

只听身侧传来熟悉的声音,责问中却无责备之意:“几日跑的人影不见,原来是去给他找这麻烦。”她回头对郑和宜做个鬼脸。

这幅眉眼她真的百看不厌,这个人却总是对什么都淡淡的。

她按下心内叹息,笑眯眯的跳下椅子,将剥好的瓜子仁捧去献宝。“若不是他母妃行事荒唐,我又怎能在此中弄起名堂?说白了还是作茧自缚而已。”

郑和宜看着她微微偏了偏头,显然没听明白。谢从安便捡了几句能说的,告诉他来龙去脉。

往年的围猎皆是太子鞍前马后的操持,今次今上却突然钦点晋王督办。

谢从安知道后生出了恶作剧的念头。

毕竟每次这位晋王找茬她都因着自己的身份不敢造次,白白受了一肚子的气。今次巧合拿了这等消息,又有盛华宫闹鬼的传闻在前,若不趁机报复,可不是对不起跋扈这个名号!

怎么说自己也算是太子一派,师出有名,况且皇帝老儿塞韩玉进府这件事也早已让她恨得牙痒,如此也算是父债子偿了!

“所以这些都是佛莲公子告诉你的?”只见那难得有表情的人眉头微挑,眼皮微抬。

谢从安笑嘻嘻的避而言他:“那种地方,消息流传的自然快些。”

前些日子因着调查韩玉,她在清风明月阁待了许久。除去在佛莲公子那里饮酒听曲,还误打误撞听了几个墙角,发现了几个在大乾朝堂上举足轻重的身份。

大乾没有那种官身不许狎妓的规定,而这些人反为着避开被划分派系的麻烦,常常躲在小倌馆中谈事。几日间,她从那里听去不少朝堂上的秘闻,还有些贵人之间的私密怪癖。

“我还知道东临似有内乱,所以这来朝之日才一直定不下来呢。”谢从安似是知道郑和宜必然不信,便故意又多说了几句,“早先的日子正定在春季,今上有意将围猎办得盛大些,借机展示大乾民富兵强的国风国貌,礼部也早已憋着劲要玩出些花样儿。却哪知临到跟前儿又生了变故。东临的到访之期一变再变,礼部这笔银子便不知该不该花,也不知该如何去花,来回折腾着,钱包也越来越瘦,只能与东临大使反复周旋,只想能早日得个准信儿。那个夏萌叔对此很是头疼呢。”

郑和宜依旧面色不动,“都是朝中的事,你不该轻易参与,何况又要扯上鬼神之说,只怕……”

谢从安不以为然的撇嘴,“今上笃信佛法,要因杀生之事祭祀,更应好生助其轮回。佛家有恶徒孤鬼入畜生道之说,他老人家既起善念,便须得帮之偿还业障,佐以三千《地藏菩萨本愿经》,三千《阿弥陀经》三千《无量寿经》,各取所需,何乐不为?我已算得良心了,还未使那道人同去,说服他老人家再添个八百《洞玄灵宝救苦妙经》,八百《元始天尊济度血湖真经》,八百《元始天尊说生天得道真经》,其实此事也未尝不可。毕竟佛道两门同修者亦有,我佛慈悲,帝王也必然慈悲,如此如此,天下大同。”

她胡说八道只为开心,郑和宜却听得眉头直皱。

大乾王家对于佛法和道法的态度自来暧昧,是杀是敬全在帝王一念之间。前朝对此一直有重臣不满,但在遇到相关之事时,大多还都是总抱着避祸上身的心思,未曾有过直接直谏。

虽然郑和宜在外多年,却因家世的关系,听过不少与此相关的利害。“你可是与僧人有过接触?”

谢从安只是看着他,笑而不答。

郑和宜似是没了法子,只能再次认真劝道:“今上态度暧昧,又疑心颇重,在这种时候论佛论道,总归危险。你不但不躲着还自己掺和进去,简直是胡闹,小心被人利用陷害!”

谢从安眨了眨眼,一双大眼珠子转了又转,意有所指道:“宜哥哥说的是羔羊,从安却想做狐狸呢。”说罢眼睛一眨,笑意狡黠。

郑和宜还要开口再劝,忽然有人来说闻闲鹤亭传话,谢从安便朝他做个鬼脸跑了出去。

他站在原地,将方才晋王的一翻话细思一回,面色忽然沉了下来。举目再望,谢从安的身影早已消失在垂花门后。

郑和宜只能轻声一叹,目光落在手中的玛瑙碟上,瓜子仁白白胖胖堆在一起,那双难得见到波动的眼眸中竟染上了淡淡愁思。

*

兴水阁中。

几日不见,爷孙两的话也多些。谢从安捡着近日在外头的经历与老人说了,又逗了几回趣,眼见窗下的人影晃过了四回,她便收起不正经,起身给老人添了回茶。

屋里的气氛陡然生变,安静下来。

“可都准备好了?”谢侯放下茶盏道。

谢从安嗯了一声,“外头安排的那些流言暗桩都进行的太过顺利……大抵还是我多心,总想着是不是被什么人圈进了陷阱里。至于咱们府内的清算……还需得大张旗鼓,又不能做的过头,只怕会更加引来外头的注意……韩玉本就是这个身份,由他来折腾最合适,至于宜哥哥,从安知道他心有成算。”

小丫头边想边说,语气笃定,眼神也坚定的很。

谢毅打趣道:“你对他二人倒是放心。”

谢从安用力点头,模样有些孩子气。

侯爷见了忍不住又促狭:“如之便不多说了,那个韩玉,你怎得又肯信他。”

提起此人,谢从安不禁又想起那夜在芳菲苑中的伏地大礼,语气也软了下来,“虽是个简单的人,却为自己生生背负了那么多的心事。若说这人谋算于心、有几分手段,却又都是因着那样单纯的目的行事。细究下去,实则都是为了他人。”

她默默叹气,摇了摇头,“似这样的,知恩必报,甚至能不顾自身……这种人,我真的不能说他是个坏的吧。”

她一字一句说的缓慢认真,像是在跟侯爷解释,又像是在跟自己反复的确认。

谢侯看出了她的纠结和挣扎,“所以你是真的信他,要帮他复仇?”

谢从安点了点头,忽然又摇着头道:“若论对他的照顾,也是因笙歌而起。我一想到他如此挣扎只不过是为了替无辜惨死之人挣回本该就有的清白名誉,心里总有些过不去的怜惜……就只当这一切是为了照顾好他吧,亦算是为了弥补我心里对笙歌的愧疚和亏欠。”

几句话说得谢毅也沉默下来。

明知谢氏面前的局面险峻,谢从安自然更清楚老人此刻心里的担忧,只能笑着开口宽慰道:“我知爷爷挂心我安危。只是从安已经算了笔账。早在巫峡行宫时我与韩玉便相熟于人前,如今他还被赐入府做了侍郎,哪怕咱们真的撒手不理,还是逃不过要被他的对手视为眼中钉的命运,索性不如揽上身也罢了。多一敌人,也多一盟友。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不错。”听了此话谢毅坐起身来。

光影交错下,老人的容色肃穆难言,“只是盛华宫的那位不容轻视。依她的性子,若是知道了韩玉身份,必然会斩草除根。此次恰好韩侍郎中毒,说不好背后之人会不会也与她有关。这人既然被赐给了你,咱们忠义侯府就无论如何也撇不干净了,不如早些准备应战的好。”

“所以,爷爷是真的支持太子吗?”谢从安在这件事情上已经思虑了多日,实在压不住了。

谢毅看了看她,反问道:“你对宫中的这几位都有何看法?”

往日里爷爷是忌讳去直接谈论皇宫里人和事,难得今日竟然主动提及。

谢从安整理着思绪,磨蹭了许久才道:“大家都觉得太子是默认的帝位继承,但那位对晋王默许放任的态度实在是有些太过了,这才引得朝堂私下各种争论。”她小心翼翼,边说边看爷爷的脸色,“其实,到底是父子情放任默许,还是帝王术默许纵容都还有待琢磨。不到最后,谁也不能确认帝王之心究竟如何,或许就是两者皆有呢”话到此处,谢从安嘲讽的一笑,“不过好在这两派的行迹倒推起来都有迹可循:最终若是太子继位,便是帝王为了锻炼储君用心良苦;若是晋王上位呢,便是天家慈父难敌天伦。虽然是个皇帝,他也不是圣人嘛。只不过……”

谢从安突然住口,卖了个关子。

谢侯听着正到关键处,便开口促她快说。

谢从安眨了眨眼,不知想到什么,眉眼中忽然多了几分古怪,“……从安反正觉得,这些都得看做决定的人是如何的心思心性才更稳妥。咱们既然早就知道那位最恨心思被度,又惯爱玩什么君心难测的把戏……也许这老头就喜欢看自己的儿子臣子都被玩的团团转呢,倒不如索性就投那位最不靠谱三皇子一票。”见爷爷的眉头狠狠皱了起来,她连忙又补上一句:“也许皇帝偏心的就是这位逍遥王呢。”

谢毅终究是没说话。

谢从安小心打量着,又开口说了几句:“表面上瞧去,三皇子为人做事潇洒的过分,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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