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伊也听过斯内普的道歉。那时候的他像个照本宣科的死板老师,无趣至极,不带一点情感。
但今天,他的声音里有种菲伊不愿承认的真挚。
菲伊的手从头顶滑到脸上,用力地把下眼睑往下拉扯。这样她的眼泪风干得快,能给人一种不会哭出来的错觉。
仅仅因为这个……他们冷战了五个月?像幼稚的小学生?
“我恨,”菲伊喃喃道。“我的无梦酣睡剂……”
《初级治疗师》里说了,由于无梦酣睡剂仍具有较弱的成瘾性,它是类似“处方药”的存在,只有执业治疗师,或者具有资质证明的魔药大师才能熬制。
而且,要想买到它,只有拿着处方,到有资格的正规店铺。尽管巫师界的法律监管一向是大问题,但作为一个不愿让别人知道自己问题的学生,菲伊几乎没有渠道能搞来这种魔药。
唯一的来源只能是斯内普,但他们因为没说开的误会冷战了五个月……五个月!
“可你仍然在关注我——否则今天下午应该在批改作业。”菲伊抓着头发,尖锐地指出。
“我承认,我把膨胀药水泼在卡罗身上,在走廊上和卡罗互殴,在公共休息室吐肥皂泡……都是在试图引起关注。台阶就摆在面前,但没有一个人想顺着下去。”
“从理性的角度来讲,我们今天必须把不会沟通的问题解决。不……不要快乐魔咒……”
菲伊狠狠搓了搓脸蛋。
“我得学会在清醒的时候表达感受……”
“我需要你的陪伴——哪怕是临终陪伴,教授。”太肉麻了,菲伊不适地打了个哆嗦。“何况我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事,说不定一直不会有事。”
人长了嘴就是要说话的,对……就这样……
“我确实不该一意孤行。关于默默然的问题,至少应该和你慎重商量后再做决定……我保证,以后任何大事都是如此。”
办公室内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他们两个不约而同地转向书架,欣赏着从地板堆到天花板的杂物。
菲伊尴尬到抓耳挠腮,最后突然问道:
“正常人会这样和父亲说话吗?”她喘不上来气一般继续说,“求求了,我既没有经验,也没看过这种教人如何社交的书——”
斯内普没有立即回答这个问题。他很缓慢而认真地问:
“告诉我。洛夫古德说的是真的吗?”
“你是不是从——”斯内普不太愿意说出那个词,“从分裂灵魂后,就开始频繁做梦,情绪不受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