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啸继续解释:“她虽然平时对人挺凶的,但只要比较帅一点的人和她打交道,她就非常听话。总之你当她是个小孩子就好了,虽然她现在已经快二十岁了,但他们龙人的寿命有两百多年,所以她确实也只是个小孩子而已。”
“了解了。”埃点头。看来不需要想太多,真是太好了。
“还有别的事情吗?”伏啸问。
“暂时没有了。”埃起身。
“那我提醒一下,赶紧把你的收割团整顿一下,我很期待你能把收割团变成什么样子。”伏啸微笑,眯了一下右眼。
“好的。”埃也微笑,眯了一下左眼。
被两轮“眯眼”洗礼的女生们心满意足地散开。
次日课间的长跑时,伏啸看见收割团的某个不知名成员牵着一条狗在跑步。那条狗跑得飞快,张着嘴不断哈气,而那同学拼命拽着牵引绳,想要遏制住那大狗的速度。然而他还是一路都被那狗拖着跑——
“……”这是什么情况?
牵狗的同学很快赶超了伏啸,跑到了转角处消失。
伏啸继续缓缓向前跑,看见前方有另一个人和另一条狗。那条狗完全不想跑步,直接趴在地上耷拉着头。而那位同学一手拉着牵引绳,蹲在它旁边劝它。
其余同学都好奇地围上去,一边夸这狗可爱一边摸狗。这狗满脸惬意,直接横躺在地上露出了肚皮,懒洋洋地眯着眼睛,更没有跑步的动力了。
“起来啊!”劝说无效后,牵绳子的同学终于咆哮,怒气发作地站起来,准备一脚踢它屁股上。
女生们尖叫起来,大喊“怎么可以这样”,连忙拦住那男同学,并且把那男同学的屁股给踢了。
最终,那男同学发疯一样地把这条狗扛了起来,然后咆哮一声继续跑步。
那条被人扛在肩上的狗一脸茫然。
伏啸也一脸茫然。
再跑了半圈后,他看见第三个人牵着一条狗。那条狗跑得屁颠屁颠,那男生也跑得屁颠屁颠,满脸都挂着笑容,正在和旁边的三个女生聊天。
一个女生拜托说:“给我溜一会儿啦,拜托了。”
男生拒绝:“不行啦,我怕你力气太小拽不住它。”
女生双手合十,祈求:“不会的,我力气很大的。”
“那我就给你溜两分钟哦!千万别松手哦!”
这男生似乎是第一次和女生聊天一样,激动到脸都红起来了。
见那男生把牵引绳转手了,伏啸终于没忍住,跑过去和他搭讪:“请问,这是埃同学让你们溜的吗?”
“是啊!”那同学开心地回应。
“他想干什么?”
“他说要培养我们的爱心。”
“……”伏啸一脸恍惚。
“你别露出这么嫌弃的表情啊!”这男生突然翻脸,生气地大喊,“狗狗多可爱啊!你感觉不到吗!”
“……”你的脑子坏掉了,你感觉不到吗?
啊你肯定感觉不到,毕竟它坏掉了。
早已跑完三圈的埃就站在终点的打卡机旁,手中牵着两条狗。
那两条狗还伏在地上拼命地喘气,而埃面容平静地等待着他的团员们到来。
终于,第一个牵狗的同学跑过来,“嘀”地一声打卡后,已经累到说不出话,上气不接下气地把牵引绳交到埃手里。
“辛苦了。”埃微笑。
再过了五分钟,第二个牵狗的成员到达,“嘀”地一声打卡后,把牵引绳交给埃。
“你真棒。”埃微笑。
等伏啸跑到终点,有点小喘息地打完卡后,看见打卡机旁边的埃已经牵了七条狗。
在他的手中,七条狗非常有纪律地排成一排,端坐着,一律吐着舌头哈气,仿佛受到了统一的操控一样。
伏啸绕过这排狗,去拍埃的肩膀:“话说,你在训练狗还是在训练人?”
“都有吧?”埃微笑。
“你就是这么整顿收割团的?”伏啸觉得很好笑。
“嗯,本来计划把这群狗送到安置机构去,现在准备过一阵子再送过去。”埃有点答非所问。
过了一会儿,用两只手叉着一条狗的路塞尔到终点了。他生气地把狗丢向埃,“嘀”地一声打完卡,大喊:“这条不行!下次换一条!”
埃接住狗,把瑟瑟发抖的小白狗轻轻放到地上,笑道:“好的,辛苦了。”
路塞尔见到伏啸也在,气势汹汹地走过去,一脸自豪地揪住伏啸的衣领,大喊:“羡慕吧!狗都是我们的!你们一条都没有!”
“……”你们的脑子也没有了,你知道吗?
长跑结束后,大家去操场上做操。
埃没有参加做操,直接牵着二十七条狗朝食堂走。虽然那值日的教师很想问埃到底在干什么,但看到他被一群狗簇拥在中间,于是没有下定决心走过去。
埃隐约听到操场那里传来同学们的惊呼声,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情。等他把狗都交给食堂阿姨后,准备回教室,正好撞上做操和晨会结束。
同学们都朝他冲过来,把他结结实实地围在人群中间,开始大喊大叫:
“埃同学——老师说你要去联赛选拔哎!”
“另外两个参赛人员你确定了吗?是谁啊?”
“太厉害了!埃同学参加的话!一定没问题的!”
声音的洪流将他淹没。
“埃同学——”
“恭喜——”
“埃同学厉害——”
他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作为回应。但洪流太汹涌了,他的耳膜开始震颤,脑中发出巨大的“嗡嗡”声。
“我先走了。”他笑着点头,然后轻轻用手拨开人群,迅速离开。
一直到了行人稀少的地方,他才终于轻松下来地呼出一口气。
这次扛住了,挺容易的,没问题。
他自己表扬了自己一下。
下午的体育课上,明歧坐在台阶上,看着场地内的同学们进行两两搏击。他晒着暖洋洋的太阳,无聊地打个哈欠。
天气已经开始冷下来了,太阳晒着不再感到焦灼,如今也该开始穿秋装外套了。
远处传来热闹的狗吠声,所有人朝那个方向望过去,看见一大群狗簇拥在一起冲过来,而埃在它们身后拉着所有的牵引绳。
“啊——壮观——”同学们惊叹,全部停止了训练。
体育老师辉之义终于很愤怒地咆哮:“埃同学!你逃课我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但你还牵群狗来捣乱干什么?”
“抱歉,路过。”埃牵着这群狗,浩浩荡荡地径直穿越操场,要抄近路走到另一头的水池边去。
辉之义语塞。就算他再咆哮下去,埃同学也不会很搭理的样子。
埃突然改变了前进路线,带领着一大群狗朝着明歧的方向走过去。
没人知道他是怎操纵路线的,因为狗群在前面,他在后面,根本只能是狗群引领着他前进。埃在台阶前停下,所有狗竟然统一地蹲坐下来。
“你有空吗,明歧?”埃问坐在上方台阶上的那个人。
“啊……嗯,有空吧。”明歧点头。辉老师一向让他在体育课上自生自灭,所以他不翘课和翘课的性质也差不多。
“那来帮我个忙可以吗?”
“嗯,好。”明歧起身,从台阶上一级级跳下来。
他们朝着水池边走。明歧终于好奇地问出这个问题:“你是怎么控制住它们?它们都好有纪律。”
“用兽控眼强行控制住的。”埃重新望向明歧,眼睛突然变成红色。
“喔。”明歧又被突然吓了一跳。虽然他之前也偶尔看见埃的眼睛变色,但每次看见的时候还是觉得有点渗人。他平复了一下内心:“之前我还没明白这个名词应该怎么写,大概是‘兽类控制’的意思,是吗?”
“是的。”埃点头。
当然这双红色眼睛也经常用来吓人。
到了水池边,埃把所有牵引绳挂在水龙头上,牵出一条狗,打开水龙头,用连接水龙头的水管往狗身上冲水。
狗突然一惊,乖巧的状态解除,开始惊恐地挣扎起来。
“别动。”埃侧过头去与这条狗对视,双眼再次变成红色。狗的眼中也闪现红光,立刻呆滞地一动不动。
明歧笑起来:“原来要洗澡啊。”
埃掏出了准备好的香皂:“可以帮我吗?”
“好的。”
一开始还是一条狗一条狗地洗,洗了三条狗之后,埃就放弃了。他直接拿着水管,对着呆坐在一边的狗群直接喷水,安静的狗群瞬间崩溃了,全部发出面临死亡般的惨叫。
“控制不住了。”埃无奈地眯起眼。
将就一下吧。他把水管交给明歧,而他直接拿着肥皂走入狗群中,给每条狗去擦肥皂。
明歧突然发现埃今天穿的是拖鞋,真是好样的。洒着洒着,明歧忽然连续眨眼:“有彩虹了……”
周围充满了水雾,傍晚的阳光照射过来,在一个小角落里形成了一小道袖珍的彩虹。
埃起身望过去,调整了一下自己站的角度后,轻声回应:“嗯。”
“有点像你的灵环。”明歧笑道。
光线很微弱,但还是能用眼睛看到那若隐若现的色泽。似乎只要周围的环境略微有所变化,它就要消失了一样。
水汽减少时,那小彩虹真的逐渐隐去并消失了。
“……”埃看着消失的彩虹出神,嘴巴张开一条缝,似乎正在无声地与什么东西进行精神交流。
明歧呼唤:“埃同学?”
埃回头:“啊。”
“你在想什么?”
埃眯起眼睛露出微笑:“不,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