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ktv一群人已经唱嗨了,晚来的两个人被起哄着灌了酒才被放过。
方瑜酒量其实很好,随了需要时常应付酒局的爸爸,但是他不太爱喝酒,灌完酒被放过后忙拖着梁安沂缩到包间角落的沙发上缓神。
相比之下梁安沂的酒量着实不太好,只是他不发酒疯,所以也少有人知道,这会他懒懒地倚在靠背上,平日总挺拔的肩背也陷进了皮质的沙发里,透着股漫不经心的懒散。
两人挨着坐在一起,五彩闪耀的灯光时不时扫过这处小角落,纠缠在一起的手指若隐若现。
方瑜捏着梁安沂的指骨,几个男生抱着话筒鬼哭狼嚎,他想说话只能吼出来或者凑到梁安沂耳边说,他选择了后者。
“刚刚路对面那个女生是白伊兰,陈毅然跟我们说的那个,她们两个还在一起。”方瑜是为她开心的,又不知道如何措辞,就东一句西一句地趴在梁安沂耳边说出来了,反正梁安沂总会懂他的意思。
“嗯,”梁安沂已经感觉醉意有点上来了,平日那点沉稳内敛不见了,直直盯着人,“我们也会的。”
“嗯嗯。”方瑜点点头,也认真看着梁安沂眼睛亮晶晶的。
这帮人知道梁安沂和方瑜的关系,闹够了看见这对小情侣在这边悄悄咬耳朵当然不干,嚎着要让两个人对唱情歌。
这事还要从当年高二的文艺晚会说起,那年的领导不知抽什么风硬是要每个班报一个单人节目,一班苦于学习的孩子们纷纷阵亡,于是决定采用抽签的方式来决定上场的人。
梁安沂那会在帮方瑜整理竞赛题抽不出空,让方瑜帮着一起抽了,于是方瑜成功以一己之力让幸运之神降临在梁安沂头上。规定在那,梁安沂无法,只好抓着方瑜陪他练节目,最后定的是一首上世纪的粤语情歌,梁安沂舅舅就是在港城那块做生意,早些时候带着梁安沂一块学了粤语,唱起来倒是不怎么费劲。
但是俩人刚定了关系在一起,逮着机会就想腻歪,文体委员费了一番功夫给梁安沂定了一间使用时间为两小时的练习室。方瑜赶上竞赛初试正好是刷题期,上晚自习的强制规定在他那小小地歇了神。
于是两人偷偷摸摸在练习室亲了好多回,歌练的次数五根手指都能数清楚,但是晚会上梁安沂一鸣惊人,满怀热泪的老领导齐刷刷给出了高分,自此重点班有个学霸是情歌神的事情算是传出去了。
梁安沂唱歌很好听这件事所有人都知道,朋友之间梁安沂是很少生气的,再加上现在这氛围,狗来了都要汪两句,众人也不怕他的冷脸了,鬼哭狼嚎的。
最后两人还是拿着话筒对着唱了,选的就是晚会那首,方瑜没练过唱歌,也没啥天赋,自知唱歌一般,刚开始跟着哼了两句,俩人声线和一起还蛮好听,但是后面就变成梁安沂单方面个人演唱会,一帮人眨着星星眼听他随着旋律慢慢吐出柔和沙哑的词句,他只懒散地捏着话筒看方瑜。
散局时已经快一点了,俩人在那之前都给父母报备了,订了酒店打算睡外面,在家里的亲近实在是太难了,父母和弟弟妹妹们随时都会出现,连靠近都成为奢侈。
跌跌撞撞刷了酒店的房卡一齐倒在地毯上忘情地接吻,梁安沂醉了大半,所有情绪都开了阀门一般倾泻出来。
从一开始近乎虔诚的轻吻到掐住脖子的深吻,语言系统罢了工,只有激烈的肢体动作能表达内心的激荡。
不知过了多久,在某一刻,视线里做工考究的水晶吊灯被一片无边的白覆盖时,爆发的宣泄期来临。方瑜终于瘫倒在了梁安沂怀里,剧烈地喘着气。
只在便利店匆匆买了盒润肤露,完整的膏体被粗鲁地抠挖下一大块,黏腻着,方瑜很不适地扭了扭身子,气还没喘匀,起身想去洗澡,被梁安沂抱着一起进了浴室。
荒唐又美好的夜晚终于实现,并结束在假期的第三天凌晨两点。
俩人借口是住在陈毅然家,陈毅然早些时候常到职工院下的球场跟他俩打球,父母也都听过名字是放心的,所以第二天中午俩人还没回到家收到父母电话时,梁安沂脸不红心不跳地扯了被留下来吃午饭的理由。
父母不疑有他,只照常叮嘱了两句在别人家借住的礼貌问题就挂了电话。
方瑜还在睡觉,微微蜷起身体靠在梁安沂身边,略长的头发半遮住眼睛,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脖子上,在只有偶尔响起的空调运作声的房间里,梁安沂抱住了方瑜,感受着倾听着方瑜的存在。
他是有些认床的,只不过有方瑜在身边,没有那么强烈,现在方瑜睡着他也不想起床,就跟人一起抱着继续睡。
人总是有意识无意识地通过味道来辨别所处的环境以此来进行活动。此刻他们躺在床上盖着附着有陌生洗涤剂味道的被子,仿佛处在一个全新的世界。梁安沂紧紧贴着方瑜嗅到了他们两个身上一模一样的味道,才觉得心安又踏实,至少在这个陌生的世界,还有彼此的存在。
方瑜醒时已经十一点半,俩人跟炮仗一样一点即燃,等真正起床准备回家时候,已经快下午两点,在酒店点了个外卖吃完,方瑜揉着酸软的腰和梁安沂一起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