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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娇花又在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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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贺渊把贺父贺母送出门后,就同于清拿上砍刀,锁上屋门,快步往大竹山走去。

等爬上山后,两人身上都沾染不少露水,此刻,太阳也不过才从东边缓缓升起,雾气也随着清风渐渐散去,露出翠绿山林。

两人迈开步伐,没一会儿就走到了竹林,此时,早已有许多人扛着锄头在竹林间走动。于清仿佛遇到熟人,停下脚步笑着说:“今儿来得真早呀,都挖了这么多了呀,婶子。”

周婶子抬头擦了擦头上汗水:“清哥儿呀,今儿也上山来挖笋吗?”

“婶子,今儿不挖笋,这不,我家阿渊整日都闲着,砍几根竹子回去让他学着编些东西。”

“也是耶,编个背篓啥的,到镇上卖也能赚好几文钱呢。”

于清不经意间微微侧头,笑着回应:“可不是嘛,阿渊就想要给家里赚几个钱。劝都劝不住呢。”

周婶子一眼就瞧见,于清一半长发挽成一束,其间稳稳插着一支样式别致的木簪,惊讶地说:“哟,清哥儿,这簪子不便宜吧,还上了色,哎呦,真漂亮嘞。”

贺渊瞟见于清,脸上都快笑出花了,嘴里还谦虚地说:“是嘛,值不了多少钱,我都跟他说了不要非不听。”

说就说吧,眼神还一直往他身上瞅。生怕别人不知道这木簪是他贺渊送的。

“嘿,清哥儿,汉子心疼你,以后的好日子可不就来了嘛。”

“婶子,别这么说,我俩还没办席面儿,往后的日子谁晓得嘞?”

“清哥儿,你担心个啥?我看渊小子是个心地好的。你照顾他这么多年,村里谁不晓得。要是渊小子对你没有意思,哪里会买东西给你。”

贺渊不想浪费时间看于清唱戏,昨儿晚上,就已拿到了于清的卖身契,被他锁进木抽屉里。

聊这些不就是告诉他,自己要是不娶他,他的名声也会受损吗,真是好笑,他岂会是怕丢脸的人,只要他开心,不要脸都行。

贺渊不耐烦地说:“抓紧吧,这走一路,你不都说一路了。办完正事儿,回家还有得忙哩。”

又对周婶子道:“婶儿,你先忙多挖点笋,改日可要到家里来,你俩再好好唠唠,今儿有事就先走啦。”

见贺渊不愉,于清连忙同周婶子道:“那婶儿先忙,下回到家里来坐坐。而后,小跑着追上贺渊。”

大河村哪里都好,就是砍竹子必得上山,村里竹林又是有主的,若是被逮住,一日就能传遍,只有那些没脸没皮的人才干得出来。

贺渊拿起砍刀砍断五根竹子后,于清用麻绳紧紧地捆成一堆,下山路上,两人肩上扛着竹子,一步步走的稳当又缓慢,花废好些时候,才扛回家中。

贺渊在家里歇了好一阵儿,才拿起刀,将长竹劈成三节,而后,坐在木凳上开始破竹,过程中还时刻注意着竹条的宽度需大致相同。

于清从灶屋走出来,见此,虽知道贺渊不会让他帮忙,却还是连忙跑过去说:“我来,我来,你歇着就是了。”

贺渊头也没抬回道:“不用,你把上回挖的笋剥了吧。今儿天气好,估计明日也不下雨,也好把笋给晒了,放坏了那可就白忙活了。”

于清还是假意劝慰道:“那你放这儿吧,等下午我来做便是了,你要是伤着了手,娘晓得了,可是要怪我的。”

贺渊听后抬起头,眼眸冰冷的望向于清,语气平淡道:“娘怪你,那不是你的事嘛。不是说了嘛,要都听我的话,你隔我这变戏法嘞。”

眼前人脸上扯出一个笑容:“还是你说的对,娘怪我,那不也是我活该呗。那你可一定得小心手嘞。”

于清站在院子里,脸上始终挂着温和的笑容,迟迟没等到贺渊的回话后。

才迈开脚步进灶屋,他迅速变了脸,胸膛剧烈起伏,气愤的抬起腿狠狠踹向两层小木架子。结果用力太大,木架子直接倒向一旁撞到大缸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贺渊正悠闲的破着竹条,灶屋传来一声巨响,惊得他差点把手也一块给破了。

自个不就是摆了点颜色,于清就要拆家了。贺渊放下手里活儿,骂骂咧咧,窜进灶屋,打算要好好说道他一番不可。

结果他走到灶屋门口,映入眼帘便是于清娇弱无力趴在大水缸旁,一见他出现在门口,那双桃花眼眸立即聚起泪光,满含泪水望向他。

贺渊尚未开口,于清就哀声怨道:“方才不小心被绊倒了,都怪我,唉,或许也是我活该吧。”

贺渊在屋内环视片刻,才沉下声道:“这木架子边上又没啥东西,你咋个就被绊倒嘞。”

于清坐在地上,低垂着头,声音中带着一丝哭腔:“人活该,脚滑就倒了呗。”

贺渊本想再说几句,可见于清娜委屈的小模样,怕要是再说几句,就要成个泪人。

贺渊深深叹了口气,这朵娇花又在骗人了。没好气道:“没有下次了,赶紧起来给我干活儿。”

于清怕了惹贺渊不开心,利索的从地上爬起,走到一边双手拖着一背篓笋,同贺渊回到了院里。

贺渊坐在木凳上一边忙活,一边还注意着于清,生怕这朵花又会发起颠来,好在于清一直乖巧的坐在旁边剥着笋衣。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道尖厉的声音:哦哟,咋挖了这多笋呀,你这都挖完了我们这吃啥呢。你们这是要把山上的笋都挖光了吗?

贺渊抬头望去见两位妇人穿着灰褐打着补丁的粗布衣裳,站在院子门口。

于清挪到他身后,紧贴着他后背。在他耳边小声说:“这两个人是村里出了名不讲理。拎篮子是张婶子,咱家后边那山坳的泥房子就是她家。”

贺渊挑了挑眉,打声了招呼:“婶儿好呀。”

张婶得瑟地说:“渊小子咋挖这么多笋,我看呀,山上的笋都快被你家挖光了嘞。”

贺渊本就心情不好,不客气道:“婶子你不没瞎吗,咋看不见地上也就两背篓笋吗?”

院里笋确实不多,但她早就看不惯贺家了,往年他两家一样的穷,可不知啥时候贺家就发达起来。

自家一直都没有起色,原本看贺渊是个傻子,心里别提有多乐。眼下傻子好了,贺家日子也越过越好,三天两头都能闻到他家传出的肉味儿。

往日于清可不咋上山,傻子好了还跟着她抢起笋子。贺家这么有钱,就不应该去山里挖笋。

张婶急道:“渊小子,你这是嫌两背篓都还少嘞,你家这么有钱,哪里差这口笋子?你要真想吃,我去山上挖了卖给你。不就好了,哪里用得着大少爷亲自动手呀?”

另一个村妇见张婶都发力了,也不甘落于人后,抬高声道:“哎呀,渊小子,你张婶儿说得对呀,你瞅瞅你是大少爷。这些事儿哪用得着你呀?往后想吃便与我俩说一声就是,你家哪缺这点钱呀。”

贺渊觉得两个人不仅不讲理,还缺脑子,像她俩不出名就怪嘞,在村里估计没人敢与之相处。

贺渊本也想当一回泼妇,却被于清抢先一步:婶儿说话也真真是搞笑,这么大的山莫非是你家的?你挖得我挖不得了。

于请咄咄逼人说道:“若不是你家的,那我明日挖,后日挖,天天都给你挖个干净。婶儿,有时间为这点笋,搁这说道,还不赶紧上山挖去。”

“若是见一个人挖,那就眼红一个,只怕忙都忙不过来,哦~对,昨儿我还见村长家背了几大筐啦,好像李屠户家也挖了好几背篓哩,婶子们想挖笋赚钱那得抓紧啰。”

张婶顿时脸青一阵白一阵,村妇听后招呼也不打,偷摸摸的溜走了,张婶想赶紧回家拿上锄头上山,又想起于清说明儿还要去挖,

放狠话道:“渊小子想吃就跟婶儿说一声,这山路不好走,不小心要是把脑子摔坏了,可就不好了。”

贺渊大笑着朗声回道:“婶子,放心,我吉人自有庇佑,倒是婶儿,这衣裳补丁打补丁,想必神明都不庇佑你呢,才使得你日子如此艰难。”

张婶见不得人提起她家穷,这傻子居然还说她不被庇佑,想好好教训那傻子,可看见那死婆娘已经走了好一大截了。

张婶面部气得扭曲狠狠瞪着贺渊。

贺渊也不甘示弱,嘴角挂着不屑的笑意。却没想到这妇人瞪了一会儿,居然转头走的匆忙

其实张婶也想冲上去狠狠教训这傻子,可这傻子到底是个汉子,边上还有个便宜货,她一个人那干得过俩,只好咬着牙,下回定要好好教训这小气人家。

虽说这大河村山头多竹林也多,但每年挖的人可是不少嘞,那臭婆娘都急忙忙跑回去,她咋会甘心落于人后。

“诶,婶儿咋走了?不继续说道说道啦!”贺渊在院里幸灾乐祸喊道。

于清剥笋衣,漫不经心地说:“她就是欺软怕硬,爱占便宜,此时肯定心急,回去拿上锄头就要往山上赶去。”

贺渊嘀咕道:“张口闭口就说我是少爷,少爷连个包子都舍不得买呢。”

忙活到了晌午过后于清剥完笋衣,望向贺渊甜甜一笑:“饿了吧,想吃些啥。”

贺渊已经破完竹,正拿着刀划篾条,无所谓地说:“随便煮点就行了。”

于清点点头,瞧见贺渊十分熟练,手又麻利,才也放下心来,转身走去了灶屋,从松木柜中挖了小半碗米。

舀了瓢水淘了米后,把米与清水一并倒入锅中,在灶膛边用火折子点上火,加了几根木材进去,又跑去菜地掐了一把苋菜。

回去时,见贺渊脸颊处流下汗水,想也没想拿起手帕就去给他擦。

贺渊有些别扭的说:“没事儿,等会儿晚上我洗洗就好了,赶紧忙儿吧。”

于清拉住他的手说:“不着急,歇会儿吧,一会儿我炒菜了,忙不过来,帮我烧个火呗。”

贺渊回道:“行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今日就依着你一回。”

他才不会承认,他是真的累了,已经忙活一上午了,赚几个钱可真不容易。

于清锅里倒入热油,油热后把苋菜倒入锅中,抓了一把油渣扔进锅中一起翻炒,还不忘拍了几个蒜头放进锅中,没一会儿就出锅了。

两人坐在灶屋木桌边吃了午食后,于清将笋切成条状,拿到灶屋加入适量的盐焯水之后,直接倒入木桶内泡一晚,明儿再拿出来晒干,这样竹笋吃一年都没啥问题。

于清忙完后就想去院子里帮着贺渊,却在院子里没瞧见人,原来他是躲在堂屋里编起了竹瓶子。

于清走过去,放轻声问道:“渊哥,你也教教我呗。咱们一块儿忙活。”

贺渊抬头看了一眼于清,这朵黑心的花皮真厚,明明比自己大三岁,还管自己叫哥,打趣道:“于清,我挺喜欢你叫我哥的,以后你就都这么叫我吧。”

于清伸出一只白皙的手,抓住贺渊的手臂轻轻摩擦着。

贺渊正打算骂人,于清就缩回了手,肉麻地说:“想得美。我以后可是要叫你相公的。”

贺渊翻个白眼,不上当:“于清,你真是一点脸面都不要。”

于清欢快的点头:“是是是,你说什么都是对的。好哥哥,赶紧教教我吧。”

“行行,这个编好了就教你。”

等贺渊教起于清来,才发现于清也就嘴巴厉害点,做起这活儿来,蠢得要命。学了整整一下午,才勉勉强强编出个能看的。

贺渊伸手拿过于清的丑瓶子,再捡起地上五个精致,形状多样的竹瓶,一并放去自己房里。

天快黑时,屋外传来牛车嘎吱声,几人坐在堂屋木桌边吃着晚食,贺渊把明日要去镇上看看哪儿能摆摊的事儿和贺父讲了一通。

贺父无论贺渊做什么事,他都无比支持,只有贺母一脸忧心地怕贺渊累到,但她拿贺渊没办法也没说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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