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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贬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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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祈醉在平昭府被侍卫拦下了。

“唐大人,皇上说了,谁都不能进。”

唐祈醉拿出袋金子扔在那侍卫怀里,说:“今日就当没见过我。”

那侍卫打开锦袋,掂了掂分量,就与对面的兄弟相视一眼,谄笑道:“大人进。”

岑无患正盘算着两个核桃玩儿,他听见门打开了,巡声望去,就看见了唐祈醉。

岑无患似乎早有预料,丝毫没觉得意外,他捏碎手中的核桃,说:“来了。”

唐祈醉坐在他对面,环顾四周,说:“你这也忒冷清了,侍候的人呢?”

岑无患将核桃仁放到唐祈醉手心里,说:“我遣散了。落魄侯爷就该有落魄侯爷的样子不是?”

唐祈醉吃了桃仁,将从林从进那儿截下来的供词放在桌上,说:“假落魄马上要变成真落魄了,你还悠哉悠哉的。”

岑无患大概看了眼皱巴巴的讼纸,说:“我知道有人想这么干,可外头不是有你吗?”

唐祈醉嗤笑说:“你怎么笃定我会帮你。”

岑无患塞了块桃仁到嘴里,反问说:“那你在行宫时怎么肯放心把后背交给我?”

唐祈醉说:“退无可退,我没得选。”

岑无患说:“我现在也没得选。一回来就被关住了,就算知道有人要往我身上泼脏水,我也有心无力。不过看你把这讼纸截下来了,我也没赌错。”

唐祈醉摩挲着早就被柔皱的纸,说:“还你的人情,接下来就两清了。”

“不打算告诉我,”岑无患突然凑过来,“你审出了什么吗?”

唐祈醉睨他一眼,说:“王季青说,放他入知州的是三皇子赵承风。起先赵承风给了他一大笔银子,他来呢也只是为了杀明千忆,可没曾想赵松云聪明,直接带着知州府兵来把行宫围了。赵承风见他被抓,怕事情败露,买通了大理寺的狱卒悄悄地给他报了信,承诺只要他熬过三天再把这事儿推到你身上,就保他一世富贵、衣食无忧。”

岑无患听罢,冷哼一声,说:“蠢货,一把火把行宫烧了,还当自己能活着出来。不过赵承风和明千忆有什么恩怨?他要这样大动干戈。”

唐祈醉轻轻摇了摇头,说:“不知道,我让江鹤引去查了。”

岑无患盘核桃的手突然顿住,他慢慢贴近唐祈醉,说:“我从前就好奇,这江鹤引到底什么来头,能一直跟在你身边?”

唐祈醉似是意识到自己说漏了话,她对上岑无患的眼,轻说:“你猜。”

“故弄玄虚。”岑无患撤了回去,说,“我们好歹也算是过过命了,连这都不肯告诉我。”

唐祈醉望向他,说:“你对我并非毫无隐瞒,怎么就要我将底儿全盘托出。”

岑无患轻嗤一声,将话题折了回去,说:“事关皇子,你有嘱咐大理寺卿秘密上奏没有?”

“皇上让齐施琅负责此案监查审议,自然得先给齐侍中看了,再让他呈上去。”

齐施琅刚正不阿,他看过讼纸之后定会要求赵继勋严惩赵承风,这样的案子落到齐施琅手上,赵继勋再想随意的息事宁人可就不可能了。

岑无患咋舌感叹说:“让齐施琅去当马前卒,逼赵继勋不得不处理赵承风,你是一点儿都不想让赵承风好过。”

唐祈醉坦言说:“他差点儿要了我的命,我要他付出些代价不是理所当然的么?”

“你做这些只是冲赵承风去的么?”岑无患突然搁下手中的核桃,问道。

事关皇家颜面,赵继勋一定又想和处理明千忆中毒之事一样,处理了知州刺史息事宁人。可偏偏齐施琅做了这个马前卒要求赵继勋严惩赵承风,赵继勋定会心生不满。或许在此时之前,赵继勋还对齐施琅颇为欣赏,但此事过后,一切都将另当别论。

唐祈醉浅笑看着岑无患,没承认也没否认。

———

齐施琅见了供词,身后的冷汗直流,他知道这件事牵扯到多少东西,他在烛光前坐了半个时辰,焦灼之后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似地站起身,往政和殿去。

齐施琅见到赵继勋就跪下了,他将那张讼纸举过头顶,除了请安什么话也没说。

赵继勋见他面色发灰,狐疑地拿下讼纸,翻看起来。

赵继勋认真地看着那些一行行黑字,越看脸色越差,最后他将讼纸折了起来,沉声说:“事关皇家颜面,此事不宜宣扬。让大理寺再查,单凭王季青这句话不足为信。”

齐施琅脸上的汗顺着下巴滴落在地上,他思虑了半晌,还是决定开口,说:“王季青签下这纸诉讼之后就疯了。此刻尽在牢里讲些疯言疯语。”

赵继勋坐下来,说:“他在讲些什么?”

齐施琅重重地磕了一个头,说:“他说……说皇上要杀他。”

赵继勋骤然怒道:“一派胡言!”

齐施琅看着自己的手背,说:“臣已经让大理寺的人堵了他的嘴,省得他妖言惑众,污蔑天子。”

赵继勋这才消了气,他闭眼捏着鼻梁,精疲力尽道:“此事既然和乘风搭上了关系,便叫大理寺去查查乘风吧。让大理寺悄摸着查,别让旁人知道了。”

齐施琅点点头,就曲着腰,退了出去。

———

楚怀远深夜带人搜了赵承风的府邸。

赵承风由管事推着,漠然看他们查。

楚怀远对赵承风作了个揖,说:“冒犯了。”

赵承风看着一干人翻查着自己的府邸,觉得心中窝火,便冷笑说:“再冒犯楚大人不还是照做着么?说什么冠冕堂皇的话。”

楚怀远挺直了腰,说:“若是殿下干干净净怎么会由得我们这些小官冒犯?如今殿下平白无故地受了这气,也只能怨自己。”

赵承风当即便火气冲天,他的手重重砸在扶手上,这股力道驱得整个椅子都摇晃起来。

管事忙扶稳椅子,安抚说:“殿下莫恼。”

赵承风将背靠在椅子上,说:“你够有胆子,此事过后,我看你还怎么在朝中混下去。”

楚怀远轻笑,说:“殿下高抬贵手,卑职不过奉公办事。”

楚怀远话音刚落,就有小厮拿了些纸张过来:“大人过目。”

那些纸张,就是赵承风与王季青的来往信件。

楚怀远翻开那些书信看了看,就对赵承风说:“殿下好生休息,卑职就不过多叨扰了。”

赵承风看这些如潮水般褪去的人群,恨声对身后的管事说:“那姓王的该死,你替我送他一程。”

———

赵继勋一张张翻过那些信件,他越翻越快,最后怒不可遏地将这些信件砸在地上。

赵继勋的脚边被七零八落的白纸覆盖,跪在他面前的楚怀远等人均不敢言语。

此时,突然有个狱卒急冲冲地进来,他跪倒在地上,号着:“皇上!”

赵继勋大手一挥,说:“讲。”

狱卒马上说:“王季青被人杀了,索性大理寺及时发现抓住了刺客。那刺客正是三殿下府中的管事。”

赵继勋闭上眼,深吸了口气,对狱卒摆了摆手,示意他下去。

此刻人赃并获,再没什么可狡辩的了。

赵继勋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平定心神,说:“知州刺史引狼入室三日后斩立决,赵承风与奸人勾结,但朕念着父子之情,禁足三年。”

这明摆着就是要将罪责通通推到知州刺史身上,好让赵承风脱身。

齐施琅一咬牙,说道:“微臣以为此事不妥。三殿下贵为皇子是该从轻处罚。可行宫一事,他为主谋,请皇上三思!”

赵继勋闭了闭眼,知道齐施琅不是好应付的主,半晌没说话。

楚怀远膝行几步,大义凛然说:“皇子犯法应与庶民同罪。此事实在不妥,请皇上三思!”

见赵继勋还是狠不下心,齐施琅咬了咬牙,下了剂狠药说:“行宫纵火,牵连了方圆十的百姓,事后重建又要一笔不小的数额,知州百姓遭此天灾人祸,皇上若不处理妥当,只怕会寒了知州数万百姓的心!而且三殿下包藏祸心,欲陷东濮公主为不义,若是东濮公主真的因此丧命,更会坏了两国盟约!事关重大,微臣恳请皇上,三思!”齐施琅说到最后,还将头重重地磕在了地上。

赵继勋深吸了口气,终于开口了,他说:“贬赵承风为庶人,发配连州。清点其府上所有财产,用于重修行宫。即刻叫宗正寺去办,朕从今往后,便没这个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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