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思恩莫名感到一阵心虚,有些不敢与金家诚对视。
林泽辉却一无所知,指着不远处的政府大楼认真回答:“我就在那儿上班。好久没见你了,好巧。”
金家诚吊儿郎当地说:“是挺巧的。”
林泽辉回头看向吴思恩,猜测到:“你来找思恩?”
金家诚听见这句“思恩”又是一笑,他否认:“路过吃饭。”
金家诚可不像是会来这种小面馆吃饭的人。
林泽辉微微皱眉,但是看到吴思恩没有说什么也就没问,他看了眼手表:“我得回去上班了,改天再约?”
金家诚一口答应:“可以啊。”
林泽辉又和吴思恩打了个招呼转身走了。
林泽辉一走,金家诚就在店里肆无忌惮地打量了起来:“好好的总裁助理不干,来这儿开面馆。”
他踢了一下凳子,岔开腿坐下:“就开这样的啊?”
吴思恩自然知道金家诚看不上他的店,被他冷嘲热讽也没有生气,还抽了几张餐巾纸帮金家诚擦干净面前桌子上的水渍:“你想吃什么?”
金家诚见他这样嗤笑一声,但是也没再挑刺了:“谁吃这些。”
他身体前倾盯着吴思恩:“你不会是因为他所以闹着不跟周景良的吧?”
吴思恩一愣,没有反应过来:“啊?”
金家诚转头看了眼窗外的政府大楼。
吴思恩这才明白过来他的意思。
金家诚说;“以前在篮球队的时候没见你和林泽辉这么熟啊,什么时候搞到一起的?”
吴思恩脸一下子涨得通红。
金家诚知道他和周景良的关系,但是怎么能就这样随意揣测他和别人的关系?
难道他就不能有朋友吗?就只能靠攀附别人生活吗?
吴思恩攥紧了手,恼怒地反驳:“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你不要随便乱说。”
金家诚好笑道:“朋友?这才多久啊就交新朋友了?以前怎么没见你有多少朋友?”
他的语气让吴思恩感到很不舒服,吴思恩不想接待他了。
吴思恩面无表情地说:“我要去备菜了。”
金家诚看他竟然生气了,他眯了眯眼睛感到有趣,开口:“我还没点餐呢,给我来一碗牛肉面。”
吴思恩给他端了一碗放满了辣椒的面。
金家诚看着面笑了,他拿着筷子挑了一下,还在碗里看到了芹菜。
他最讨厌吃芹菜,也完全吃不了辣,吴思恩是故意的。
金家诚没吃,他把筷子撂在桌子上直接走了。
吴思恩在厨房里假装忙碌,听到外面开门的动静,过了一会儿确认人走了才出来,他把桌子上没动过的面直接倒进了垃圾桶。
金家诚出去后坐上了车,他没有马上启动,而是拿出手机点进和周景良的聊天框,直接把刚才拍下的照片发了过去。
照片上林泽辉和吴思恩凑得很近,林泽辉伸手像是在抚摸吴思恩的头,两个人看起来十分亲密。
金家诚等了一会儿,周景良一直没有回复消息。
他没再等下去,系好安全带发动车子开了出去。
路过吴思恩的面馆时他扭头看了一眼。
他知道周景良肯定已经看到了那张照片,有的时候没回复也是一种回复。
金家诚一脚油门踩下去,银色的跑车呼啸而过,他靠在椅背上勾起一抹看好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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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吴思恩关了店,10点多的时间,外面亮着路灯,南京是个没有夜生活的城市,这个点已经没什么行人了,只是偶尔路过一些大排档的店面,外面有年轻人坐着喝酒聊天。
吴思恩穿过马路走进对面的小区,小区里面没有路灯,只有草丛里的虫灯发出微弱的光,树影摇曳,吴思恩走进单元楼,他脚步稍顿,看到了自己那一层楼道的灯光是亮着的。
这一层有四户,也有可能是其他人刚好回来了。
但是吴思恩的内心还是无端感到一阵紧张。
他在楼梯上站了一会儿,感应灯因为长时间没有动静又一次暗了下去。
吴思恩这才抬脚向上走,他站到门口从口袋里掏钥匙,低头插进钥匙孔里,他拧开锁推门进去,正准备关上,一双有力的手猛地撑开门,吴思恩被吓得往后倒退了两步,钥匙从他手中滑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周景良穿着漆黑的风衣走了进来,他随手关上了门。
吴思恩呆呆地看着他:“哥……你……”
房间里还没来得及开灯,只有月光透过那扇狭小的窗户洒进来,隐约照出周景良的表情。
他目光漆黑,没有表情,吴思恩心中无端一颤,他咽了咽口水,把刚才没说完的话继续说了下去:“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他不记得自己曾告诉过周景良目前的住处,他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周景良往前一步,嗓音很低沉:“路过,来看看。”
吴思恩转身绕开他去开房间的灯,一下子屋子里明亮起来,那种令人害怕的窒息散去了一些。
周景良环顾打量四周,门口放着一个小小的鞋架,只有一双拖鞋。
吴思恩弯腰换鞋,他说:“哥,你直接穿鞋进来就行了。”
周景良没有直接进来,而是看起来彬彬有礼地脱掉了自己的鞋走进来,然后才开口;“怎么不多准备一双?”
吴思恩回答:“平时也没其他人过来,就没考虑到。”
周景良的脸色明显缓和了一些。
房间里只有一张大床和一把塑料椅子,吴思恩把床单履平,让周景良坐下:“哥,你稍微坐会儿,要喝点什么吗?”
房间里有一个矮小的冰箱,吴思恩蹲下来打开门,里面放着几瓶矿泉水和一些蔬菜面包。
周景良站在后面看着他没说话。
吴思恩蹲在那里伸手去拿矿泉水的时候衣服的下摆向上卷,露出了一截细白的腰。
他很快拿到水手也缩了回来,衣服重新盖住皮肤。
周景良此刻才移开视线,在他的床边坐下。
吴思恩把水放在床头的柜子上。
周景良的手微微撑住床,掌心下面是柔软的被褥和床单。
周景良说:“不是交了新朋友,也没有请他来坐坐?”
吴思恩一僵,明明是没有什么的,但是他却有些慌张。肯定是金家诚告诉了周景良,他想起金家诚拍照的动作,不知道他拍到了什么。
吴思恩赶紧解释道:“林泽辉就是在面馆对面上班,偶尔过去吃饭。”
吴思恩说:“你知道的,他和我们公司有合作,就在政府里上班。”
周景良的脸上看不清情绪,他反问:“是吗?”
还没等吴思恩回答,他就又开口:“那你们倒是离得很近,来往也方便。”
吴思恩嘴唇动了动,没应声,他敏锐地察觉到周景良的心情不太好。
吴思恩在这种时刻总是很识时务的,他主动走到了周景良的旁边,两个人之间留半臂的距离,吴思恩俯身小心翼翼地看向周景良有红血丝的眼睛说:“哥,你是不是又熬夜了?”
他说完蹲下来在旁边的床头柜子里翻找起来,找出了一瓶叶黄素和眼药水。
吴思恩拧开叶黄素的盖子絮絮叨叨地说:“之前体检的时候医生就说你有干眼症,不能对着电脑太长时间,你先吃一点缓和一下,平时还是早点睡比较好,不要经常熬夜……”
周景良低头看着吴思恩忙碌,却没有被他糊弄过去,反而因为他现在故意讨好的行为有些烦躁。
这意味着他在逃避这一话题。
或者说,他心里有鬼。
周景良突然俯身,一把掐住吴思恩的下巴,让他被迫仰起头。
吴思恩被他突然的动作惊到,他此刻蹲在那里,仰头的时候下意识吞咽口水,喉结上下滚动的时候周景良伸手轻轻刮了一下。
吴思恩浑身上下像通电一样颤了颤。
他看着周景良摊开手,掌心里是几颗叶黄素。
周景良居高临下地用目光扫视他:“用几颗维生素讨好我?”
说着他伸出脚踩了踩吴思恩的下面。
吴思恩脸色一变,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被周景良摁住肩膀,他整个人跪坐到地上,那几粒叶黄素也都全部从指缝漏了下来,砸在地板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周景良面无表情地抽出皮带:“以后不要和他来往了。”
吴思恩慌张地说:“哥,我和他真的没有什么,只是普通朋友……”
听到“朋友”两个字,周景良勾唇笑了一下,随后吴思恩的头发被他抓着摁下去,这个姿势他已经无比熟悉,即使被这样猝不及防地强迫,身体也很快就适应,不至于过于难受。
下面很快有了反应,吴思恩脑子一片混乱,他一方面恨周景良的强势,一方面又恨自己的懦弱和妥协。
周景良奖励式地将他拖拽到了自己的腿上,扣住他的后脑去亲他。
吴思恩没有回应他的吻,周景良便亲得更加凶狠,直到他嘴角被咬破,痛得伸手去抗拒。
周景良仿佛一座无法撼动的雕像,将他紧紧禁锢,他拿起刚才随手放在床边的皮带将吴思恩的双手绑紧,吴思恩用力地挣扎:“哥!唔……”
很快他的嘴再次被堵住。
眼泪生理性地流了出来。
周景良低头看他,很冷漠地说:“安分点。”
他的风衣已经被整齐地叠放在了一旁,上半身是灰色的昂贵衬衫,下身西装裤笔挺,只有拉链开了。
衬衫的领口微微皱起,是被吴思恩挣扎的时候揉皱的,他看起来那么得体优雅,吴思恩躺在床上看着他的视线逐渐模糊。
相比之下他是多么狼狈啊,像个可怜的臭虫。
一种说不出的苦涩和屈辱萦绕心头。
这是他们之间的鸿沟,即使身体再如何亲密都无法跨过。
周景良永远理智冷漠,他却总是搞不清自己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