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安,教练说晚上鎏金岁月包个场。"薛凯拆下护腕拧了拧上面的汗,用肩膀顶了一下往黑色运动包里装护具的谢海安。
谢海安从运动包里拿出喝了一半的功能饮料咕咚咕咚喝了几口,擦了把汗才看向冲他挤眉的薛凯“不去,帮我请个假。”
“哎。”祝与杰搂住谢海安的肩膀,将大半的重量靠在他身上。
刚打完比赛,大家身上都出了不少汗,祝与杰的手搭在谢海安的肩膀上已经湿了的毛巾上,冲薛凯笑着抬抬眼。
“海安和咱们可不一样,人家要回去给媳妇做饭。”
薛凯咂咂嘴感叹道“话说你们高中就开始谈,都几年了,还没腻啊,天天晚上回去给她做饭?”
谢海安笑笑“他胃不好,外卖没什么他能吃的,我不回去他总是将就。”
祝与杰啧了一声,有些八卦道“那天刘青说在宣大门口撞见你俩了,说你对象是个大美人还开了辆奔驰,什么时候带出来给兄弟们见见呀。”
“哇趣,美女,学霸,奔驰。行啊你,怪不得你天天往外跑,也不住宿舍,要搁我,也宝贝一样供着。”
谢海安笑着摇摇头,将喝完的水瓶随手一丢,正中四五米外的垃圾桶里。
“学长,我是咱们学校新闻系的大一的,可以加一个chat吗?”小姑娘面上有些泛红,腼腆地笑了笑,双手举着一瓶功能饮料递给谢海安。
谢海安愣了一下,转而笑道“不好意思,我...”
“学妹,我们海安有家室了,但是我俩没有,考不考虑换一个要chat?”靠在谢海安身上的祝与杰冲女生眨眨眼。
“啊。”被打趣的女生不好意思的脸庞有些失落“那算了,打扰了学长。”
随后女生飞速地跑开了众人的视线。
“又有一个少女的梦碎咯。”祝与杰的手从谢海安的肩膀上拿下来,顶了顶他的肩膀。
谢海安把运动包的拉链拉上“下周不回宿舍住,集训在回,帮我点到。”
“走吧,走吧,已婚少男,我们两个孤单的单身狗抱团取暖了。”祝与杰转而搂住薛凯的肩膀假装唏嘘道。
“操,谁跟你抱团取暖。”薛凯用手肘顶开祝与杰,笑着啐了他一口。
谢海安拎着运动包出了宣体的篮球馆,他长相俊朗身高腿长,穿着宣体的篮球服,刚运动完短发微湿,满身的荷尔蒙,一路上吸引了不少视线。
高二的市篮球比赛,谢海安的学校一路冲锋最后拿下了整个市的冠军,谢海安就是那个时候被宣城体育大学的教练看上的。
以谢海安文化课的成绩,勉勉强强考个一本已经是烧高香了。
没想到阴差阳错被宣体的教练看上,走了体考的路子,考了篮球专项全国统考,又考了文化课,读了一个全国数一数二的211体育大学。
谢海安把运动包背上,骑上了黑色的崔克trek,出了宣体的大门。
时间还早,他拐到花店,挑了束浅蓝色的雪山绣球玫瑰,
谢海安一手捧着花,单手扶着车把,骑到了他租的房子楼下。
是一个两室一厅一厨一卫的小公寓,两个人住刚刚好。
一开门,一抹白色的影子噌的蹿到他脚边。
谢海安将绣球玫瑰放在餐桌上,蹲下身撸了撸甩着尾巴的白色小狗。
“小灰,在家有没有乖乖听话?”谢海安捏了捏它的耳朵,小灰用黑色的鼻子拱着谢海安的手掌心。
上了大学之后,谢海安租了房子收养了小灰,刚养它的时候,它又瘦又小,毛打结在一起,缺了一块的耳朵结着痂,一身的皮肤病,肠胃还很脆弱总是吐黄水。
谢海安在宠物店给它把毛全推了,精心照顾了几个月,才把它养得生龙活虎。
和小灰玩了一会,谢海安冲了个凉,便在厨房研究菜谱。
最近天热,他不能吃冰的,热菜总是吃几口就放下,为了哄着他多吃一点,谢海安变着花样做菜。
要做得不辣不油,吃起来好吃,卖相也要好看,他才会多夹几筷子。
想到他挑剔的小少爷,谢海安笑着摇摇头,有些无奈又带着些许宠溺。
研究了半天,谢海安挑了几道爽口的菜,煲了个酸萝卜老鸭汤。
天渐渐暗了下来,谢海安把做好的菜盛到餐桌上,开门声适时地响起。
门口的男生有些清瘦,白色的衬衣被工整的塞进裁剪整齐的西装裤里,微分的碎盖刘海随意地搭在额头,半黑框的眼镜下的眼睛有些疲惫。
谢海安随手把围裙丢在厨房的椅子上,接过了冉风手中的公文包。
“还顺利吗?”
冉风点点头,自然地靠进谢海安的身体里。
谢海安比他高一个头,冉风将头抵在他颈窝。
看着有些疲惫的冉风,谢海安将他圈在怀里,有些心疼。
“临床综合心理干预最后阶段已经结束了,量表编制都交给学弟了,他整理好我修订完善后就能出研究成果了。”
谢海安有些心疼得紧了紧手臂“那可以休息一段时间了。”
“靠靠。”冉风又往谢海安怀里缩了缩,他的声音很轻,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
谢海安轻轻摩挲他的后背,心疼却也不忍心开口说责备他的话。
冉风一直很拼,读书的时候成绩拔尖。
高三那年,消失在谢海安生活里几个月的冉风突然转学到了十二中,还成了谢海安的同桌。
谢海安才知道,冉风的成绩不单单只靠的是他的聪明,还有他的勤奋。
那一年的时间,他们一同学习,彼此走进了对方的生活,少年的情愫疯狂滋长,支撑着彼此走过了那段苦乐交织的日子。
冉风以省状元考进宣称大学心理学,后面跟着导师研究临床心理学,在宣称大学那种卧虎藏龙的地方,冉风依旧是其中的佼佼者。
“好香。”冉风抬起头,眼睛里有了些精神。
谢海安拍了拍他的屁股“去换睡衣,洗手来吃饭。”
冉风摘了眼镜和腕表,随手放到茶几上,蹲下身撸了撸趴在沙发边上的小灰,起身回房间换衣服。
“什么时候集训?”冉风换好衣服坐在谢海安对面,接过了他递过来的汤碗。
“还有一周。”
冉风的眼睛垂了垂,他轻轻抿了口汤,微酸却很醇厚,很合他的口味“下周训练吗?”
“下周训练不去,就明天还有场比赛。”谢海安挤到冉风身侧坐下,掐了掐他的腰侧“又瘦了,你和小灰我一起养的,它胖了十斤,你瘦了十斤。”
冉风清浅一笑,嘴角梨涡闪了一下“哪有那么夸张。”
“下周哥给你好好补补,不然我集训你又不好好吃饭。”
“今天比赛怎么样?”
“哎!”谢海安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
“输了?”冉风挑挑眉。
“赢得挺轻松的,不过有人呀,总是言而无信,说来看我比赛,四年了一次没来。”
谢海安和冉风今年大三,冉风知道谢海安说的是他高二那年他没去成的那场篮球赛。
冉风放下汤碗,嘴角微微勾了勾,侧目含笑看着谢海安“明天不是还有场比赛?我去看。”
谢海安轻哼一声“咱可不敢相信,谁知道会不会来个研究会就把人叫走,消失三天。”
“那次是导师突然从楼上摔下来,实在去不了才临时叫我替他出差。”
见谢海安一本正经的绷着脸,冉风笑笑,凑在他耳侧轻轻吻了吻他的耳垂。
“我保证,这次绝对不提前离场。”
冉风将三根手指并在一起,放在耳侧。
谢海安握住他的手指,在他白皙的指尖上咬了一口“再信你一次。”
吃完饭,谢海安收拾碗筷,冉风将绣球玫瑰裁剪好插到花瓶里。
花还没插完,学弟的电话又来了,似乎是有些数据计算的时候产生了误差。
看着对着电脑打电话的冉风,谢海安无奈地叹了口气,把玫瑰和绣球攥成一捆随意地塞到花瓶里。
没什么美感,还把冉风原本插的颇具艺术风格的花束捣乱了。
冉风挑挑眉,手指在键盘上飞舞,眼睛却盯在谢海安的手上,含了些笑。
谢海安拿起花瓶和花束里掉落在茶几上的卡片,走进书房。
随手将花瓶放到了书房的桌子上,坐在书房的桌子前,认真的在卡片上写字。
写完后他拉开抽屉,抽屉里面整整齐齐摆放了三十多张卡片,旁边是一个精致的盒子。
盒子里面装了一瓶已经开了封的老汽水、一管用了一点的烫伤药膏、一张被擦干净的老式冰棍儿包装纸和一张写着生日快乐的卡片。
卡片是谢海安第一次送冉风花送的,上面的字很潦草。
如果那时谢海安知道冉风会当珍宝一样收藏,他一定会一笔一画的认真写,而不是仅仅只写生日快乐这几个字,至少会写一些真诚的祝福语。
自那以后,谢海安送冉风的花,都会在卡片上写一两句祝福语。
冉风全放在这个抽屉里。
谢海安将卡片丢进去,还坏心眼地把冉风摆放整齐的卡片弄得混乱。
从书房出来的时候,冉风还在打电话,眼睛紧追着他。
谢海安没有看冉风,径直走向小灰,给它套上绳子,牵着它出了门。
冉风无奈地叹了口气,又和学弟交待了几句,看到对方终于把数据调整正确,才关上了电脑。
冉风走进书房,拉开了抽屉,在一堆被谢海安拨弄的杂乱的卡片中,精准地找到了他刚才写的那张。
他夹起那张小巧的卡片,仔细读了读,轻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