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懂,我懂。总归不见得你这点破事,还得瞒着我?”
“你手上到底被路凌绝家拿住什么把柄?”
仇虾缓缓从门口走来,步履颇有些沉重。
他沉默片刻,抿了一口茶,神情凝重,好似不欲对人言。
沉思半晌,方才肯说出,“并未我的把柄被人拿捏,若说把柄,也算是个把柄。”
他话里有话,又不肯说明白,听的人云里雾里。
“你可记得当年先生给我的批命?”
仇夫人道,“自然记得,这二十几年,你不一直在找人继续给你改命?”
仇虾的阵仗,她作为枕边人,再清楚不过。那些辗转反侧,夜不能寐的日子,都是仇夫人陪他一起度过。
仇夫人忽然想到,“莫非路家就是当年给你改命的人?所以现在你被他们家拿捏住了,要把你的漕帮,改成他家的?!”
她一拍桌子,横眉倒竖,“岂有此理!我们仇家经营了二十多年,谁知道是他们改命的本事,还是你的本事?过了二十年,要来摘桃子,哪里来的道理?!好不要脸!”
仇虾伸手,手掌一直往下压,示意她坐下。
“路家不是当年帮我改命之人。”
仇夫人显然气的不轻,“逆天改命之人纯属胡言乱语,不可尽信。那路家说他逆天改命,怎不改改自己的?还来抢你的好命!”
仇虾不好接话,但时至今日,见过河面上的风波,他已然彻底信服。
“当年,是路家的仇人帮我改的命,目的就是为了引出路家人。”
“可还记得我出远门那日?接的就是他们母子俩。”
“夫人,我知晓你一心向着我。可你没见过当时的场面,所以不知道究竟有多吓人。”
“夫人,我看见恶鬼从水底爬上来,爬到船上,把活人一个个撕碎了,吞下去。血染红江水,和污泥杂糅在一起,血泥攀附在人身上,又沉了下去。我仇虾是漕帮的帮主,可那一天,我看到水居然会感到害怕。就像即将溺死的人,铺天盖地的水涌过来,窒息的感觉罩住我全身,把我吓得瑟瑟发抖。”
“夫人,你没看见,你不知道。有几个兄弟和我一起去的,可他们脑子里什么都没想起来,他们把一切都忘了。这是为什么?是路家人做的手脚,因为他们只要我一个管事的,帮他们看顾外头的产业。”
“什么才是真正的赶尽杀绝,不留后患。那一天,我算是看见了。”
“夫人,听我一句,路凌绝既然要当漕帮的主人,就让他当。我们是凡人,人不和天斗。尤其是路家这般邪魔歪道。这些年,我找了无数的天师,没一个能改命,可是路凌绝他娘,轻而易举,抬抬手的事,杀了一船人。”
“她既能让风起云涌,让江水泛滥,让水鬼上岸,那我们在水上讨生活,就必须听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