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爱我吗,祝夏。”景宿雨的声音很闷,一双眼睛在黑夜中正盯着她,等着她的回复。
祝夏觉得她如果说不爱,景宿雨一定会咬她一口,“爱。”
“嗯。”景宿雨还是咬了她一口,说是咬,并不疼也没有留下痕迹,像是一种调情方式。
祝夏伸出食指放在她的下巴上,抬起来,“这是在干嘛?”
景宿雨没回答,蹭了蹭这跟手指。
祝夏收回手,“你是真醉还是装醉,亲爱的。”
景宿雨露出一脸疑惑的表情,“是爱你。”
“我知道,不用重复。”祝夏也没有再问下去的想法,“走了。”
景宿雨并不想动,但是祝夏动了,她只能跟上。
祝夏将房间里的灯打开,“洗澡去吧。”
景宿雨眼神依旧有些迷离,有一瞬间思绪飘远完全没反应过来,嗯了声。
“洗澡。”祝夏又重复一遍。
“嗯。”景宿雨揉了揉太阳穴。
祝夏看她走的还算稳,她早就有些支撑不住,向床边走去。
刚拿出手机准备放到床上就看到李云的视频电话。
李云很少给她打视频电话,两个人都不怎么喜欢。
她按了接通,入目就是一片漆黑,祝夏疑惑,“怎么了,李姐?”
李云没回答,调整了镜头。
镜头晃了晃,对准了夜空,她的声音通过听筒传出来,“景宿雨呢?也叫过来。”
“她洗澡呢。”祝夏说,“一时半会儿出不来。”
“那可惜了。”李云啧了两声,“等会的惊喜看不到了。”
浴室门,啪嗒一声打开,景宿雨的外套袖子卷上去半截,露出手腕上的手链,“怎么了?”
祝夏没工夫疑惑她为什么走出来,“李姐的视频电话。”
景宿雨将外套袖子整理好,脱下外套,挂在衣柜里,疑惑地凑到镜头前。
还没等她开口询问。
一声巨响,烟花在夜空中炸开,让人忘记了夜空的寂静。
对面的声音嘈杂,人估计是不少,也难为李云一个不太喜欢去人多地方凑热闹的人了。
这场烟花秀没持续多长时间,也就五分多钟。
镜头依旧没有对准她,“行了,没有了,你们两个许愿了吗?”
“没。”祝夏根本没想到这个。
“没事,没许就没许吧,先不聊了,吃饭去了,祝你们两个生活顺利,在节目里加油。”李云也没管对面的人什么表情,又要说什么,直接挂断了电话。
外面的人是真多,她被挤的难受,偶尔就有个人撞她一下。
有个人喊了她的名字。
李云应了声,走出人群。
祝夏看着聊天界面,给李姐发了个消息,【谢谢】
“我许了。”景宿雨和祝夏对视,“我许的愿望,是希望祝夏和你和我最重要的人都平平安安。”
“你也要平平安安。”祝夏捋了捋 她的头发,将碎发别在耳后,“许愿不要忘记自己。”
景宿雨笑了笑,不断靠近她。
祝夏伸出食指抵在她的额头上,“洗澡去吧。”
景宿雨照做,没有再靠近,拿好换洗衣服走进浴室。
氤氲的雾气不断打在四周的玻璃上。
祝夏把手机放在一边,躺到床上,腰有些痛,她看着头顶的灯,眼睛很痛,她闭上眼睛。
意识逐渐模糊时,她感受到身边人的动作。
景宿雨伸出手,放在她的额头上。
“我没事。”祝夏睁开眼睛,“不用担心。”
景宿雨收回手,“很累吗?现在休息。”
祝夏坐起来,“还好,就是下午的会议开太久了。”
“你吃饭了吗?”景宿雨问,她其实心中已经有了答案,祝夏会觉得麻烦不吃。
“吃了。”祝夏回来的时候买了面包吃,“客厅的桌子上有袋面包,你看看要不要吃,不吃放进冰箱里。”说完便从柜子里拿出衣服。
景宿雨将空调温度调高两度,走出去就看到沙发前的桌子上的面包,她提着袋子走到冰箱前,将面包一个一个摆进冰箱上层,将袋子放好后才回到卧室。
她的头发半干,里面还有些湿,不过她不太在乎,躺到床上打开手机,没有一条消息,连华棋医也久违的安静下来,估计是累了。
她并没有什么兴趣去看手机,只是侧身发呆。
浴室里传出声响,祝夏吹着头发,看到模糊的镜子,她抽出一张洗脸巾擦了擦,将吹风机收好后走出来。
脸上是掩盖不住的疲倦,她躺倒在床上。
景宿雨向前贴了贴。
“我关灯了。”她伸出手,关上灯。
屋内顿时暗下来。
景宿雨能感受到身边人平稳的呼吸,“祝夏?”
祝夏轻轻地嗯了声,“我在,晚安。”
“晚安。”
第二天,景宿雨醒来,眼神还没有聚焦,就下床离开了这里。
她简单地洗漱了下,尽量放低声音。
她走到厨房,蹲下身,打开冰箱,看看里面有没有肉。
正好有盒猪肉,冻的还挺硬。
景宿雨拿出个盘子,把肉放到盘子里解冻,又拿出面粉准备和面。
她其实并没有怎么做过面食,也就是之前在外婆家的时候和面包饺子,除了她搬出去的第一个新年是自己做的包子,剩下的时候都是买的超市里的速冻饺子。
她看到厨房的架子台上还有几袋酵母。
祝夏家里的东西都很齐全,就是也挺新的,一看就是没怎么用过。
她还算是幸运,看着挺成功的。
景宿雨将面团放进碗里,拿出保鲜膜,撕下一部分放到盆上,盖住面团,找了个地方,让它醒发。
景宿雨从柜子里翻出来绞肉机,又在网上搜索馄饨肉馅该怎么做。
等到祝夏出来的时候,就看到景宿雨穿着宽容的白色T恤,低垂着眉眼,碎发模糊了她的面容,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在快速的包饺子。
听到声音她抬起头,“饿吗?要不要吃点?”
祝夏走过去,就看到面皮要差不多包完了,“等你包完。”
“行。”景宿雨继续包,多放了点肉馅。
碗里的肉馅还剩下不少,不一定能包完。
祝夏看到了放到桌子上的戒指,下面还垫了张纸,估计是怕面粉沾到上面。
她伸出手拿出那个戒指,将下面的卫生纸扔到垃圾桶。
景宿雨正好包完最后一个馄饨,她拿了两盘馄饨走进厨房。
接了锅水,又出去将那碗没包完的肉馅拿进来,打算团个丸子下进锅里煮熟。
祝夏将戒指放好,百无聊赖地看着手机。
景宿雨根本没做过丸子,就靠记忆和灵感做,结果就是奇形怪状的。
景宿雨看着两个碗里的丸子,沉默了,最后还是端到桌子上。
祝夏看到这个丸子的时候就低低地笑着。
“怎么了,不好吃?”景宿雨看不全她的表情。
祝夏摇头,“并不是。”
景宿雨到现在也明白她为什么笑了,“祝夏,这个丸子很好笑吗?”
“没有。”祝夏咬了口。
“最中间的馄饨上面的那个丸子是我特地捏的,像不像一只小猫。”景宿雨还特地捏了两个尖耳朵。
祝夏一愣,不确定地问:“这个?”
面前的丸子不太圆,下面有一边凸出去了,耳朵也确实不太明显。
不仔细看还真的不太像小猫。
祝夏也没看出来,但她还是说:“像,你捏的特别好。”
景宿雨觉得祝夏在哄她,“像吧,不像吗?”她自己也不太确定,确实是不太像,主要是这玩意真的很难团,而且她还戴了一次性手套,更难团,下进锅里也不容易成型。
景宿雨嘴角向下弯,一脸的不开心。
祝夏注意到了她的表情,“幼稚,下次我给你打个馅让你做小猫丸子行不行。”
景宿雨不解地看着她,“哄小孩呢,祝夏。”
祝夏没否认。
“祝夏!你才幼稚。”景宿雨有些气急败坏,就是看着没什么杀伤力,也确实没什么杀伤力。
“那你生气?”
“我没生气。”景宿雨就是感到有点挫败,努力努力白努力,最后搞出一个四不像。
“好。”祝夏咬了口那个“小猫”丸子,味道还是很好的。
吃完,祝夏将这些碗放到洗碗机里。
厨房很干净,景宿雨已经打扫过了。
连绞肉机也洗好放到台面上。
景宿雨端着剩下的既然馄饨走进厨房,“祝夏,你家有没有塑料包装盒,我想用来放馄饨。”
祝夏想了想,“没有。”
“放塑料袋里也行,一份装多少个,要吃的时候就拿一袋出来就行。”景宿雨打开柜门,拿出里面的食品级包装袋,“一袋里面放十五个?多吗?”
景宿雨包的馄饨不算太大,就这么装了。
祝夏站在一旁静静地看她,直到她装好。
景宿雨拿着这几袋馄饨,放到冰箱空格里,关上冰箱门,洗了下手抽了两张纸擦干后坐到沙发上。
戒指就放到前面的桌子上,景宿雨拿起戴到手上。
又看见了那把吉他,她拿起来,祝夏正好也在此刻坐在她的身边。
景宿雨拨动琴弦,问,“能不能弹给我看。”
祝夏靠在沙发背上,正看着她,“你给我弹,行吗?”
“这么多年,我还没有怎么听过你唱歌呢,祝夏,求你了。”景宿雨眼神实在是太可怜了。
祝夏接过吉他,“想听什么?”
“听。”景宿雨之前在聚餐的时候听徐伟说的那首。
“你有没有听过我的歌。”祝夏的手刚碰到琴弦,想起了这个。
景宿雨有些心虚,她根本没有关注过娱乐圈的事,也不知道祝夏发歌。
祝夏看到她的表情就知道了,还是拨动琴弦。
旋律很抓耳。
她就这么看着祝夏。
祝夏开口唱歌,“听你的声音,看你的背影……”
她的声音很轻,很柔。
祝夏弹完最后一个音后,她吻上景宿雨,一如从前彻底确定两人关系的那个吻。
一触即分,很轻。
“还记得吗?”祝夏问。
景宿雨被这一吻惊的无法反应,只是点头。
一个雨天,下午的天昏沉的可怕,雨滴打在玻璃上发出声响。
景宿雨唱着专门写给祝夏的歌,一道闪电划破天空,在白光忽现时,她吻上祝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