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蓼让白虎族丫鬟传信去寻梅.绮,但找不到人,一直寻到现下都找不到,或许只有让太子再加大力度去寻,甚或,她已经死了。
冯蓼将自己的疑问阐出,她道自己不是为自己脱罪,只是,若是有心人预谋,那那个人,也该被惩罚,且人或许,还会以其他人为目标。
明暇让人立时去查那名为梅.绮的丫鬟。
一切都隐秘进行。
明暇回到章毓殿,他脑中忽然想到苍刑山……距镇炎山近,镇炎山……明暇立时想到,之前原宛的镯子被调换,她落水,入天墟渊,而他之所以不在,就是因,镇炎山被一头九婴兽袭击,那九婴兽以首撞击镇炎山。
而今日,帝君府中的九婴兽一颗头上就有一个疤痕。
那明显是被撞击所至,能在九婴兽头上留下疤痕,镇炎山有可能,且它是在苍刑山被捡到的。
明暇忽而又去岑华宫。
他去见那两只鸟,询问她们是在何时何处具体如何捡到了那头九婴兽。
九婴兽明显神智未恢复,今日那场恐怕是因什么刺激,它这时,只有六个头,问什么都不答,明暇搜魂也搜不出什么,它好像受了一次极大的创伤,从里到外,不是镇炎山留下的。
明暇让守卫镇炎山的一个仙卫来辨认,那仙卫与那头发疯的九婴兽有过一次交手,他的雷脊鞭打过一个地方,在十年内雷脊鞭都能认出自己曾至过的地方,他说自己抽过那条九婴尾处。
虽痕迹已无,但雷脊鞭依然认出,这就是那头九婴。
明暇想到青熙,但他们同为兽族,被凤族血脉一激也是有可能的,明暇不想没有证据怀疑青熙。
派人查那个仙宫丫鬟,在她的仙籍记载中,她来自远舟,是一个仙界小镇,她父兄仙力不强,几十年前去荒原地界修炼,被侵入的魔族毁了仙根,已经寿元耗尽死去。
他们在远舟的房屋被抵押,她在远舟已经没有所处之地。
被驱逐天宫后她没有回远舟,也未回白虎族,先是在远舟就近的两个仙州出现过,又到了距离挺远的两个仙州,之后很快就消失了踪迹。
她在距远舟最近的仙州一开始游玩儿,费了许多灵币,那些灵币不像她一个在天宫做侍女的身份能有。
她后还买了许多护身宝具,远离游玩仙州时,行踪好像在避着什么。
青熙知晓明暇会查,除了那头意外的九婴兽,她本不认为明暇能查到什么指向她的证据,她那日去,可打消他一点疑虑,只是那头九婴兽……青熙在想办法,以她的杀招,它当不容易恢复完整的神识,她有时间——
明暇在查什么天帝知晓,这件事,帝君也在查,帝君……天帝不想问了。
待他们查个结果,再言此事吧。
原宛自知晓扶切是个大人后,就不准他变为小孩儿后再亲近,扶切不变为小孩儿,他不再住在原宛这处,但偶尔来寻原宛。
他言自己可能待不了多久,这次事,他要知晓幕后是谁,待答案得出,扶切有预感,上位也会要求他回上东海。
他要为之前蒙蔽上听,逃抵御天罚受惩罚。
只要原娘子无事,扶切挺安心。
惩罚他会很快承完,再来寻她。
明暇的人查到了东瑶仙府的地界,东瑶老君在府中一次念叨:“也不知太子在查什么,到了咱们东州了。”
音潮倚在以花围绕的台上,她见到自己最喜的一种灵花——见裕花,她手中现出一朵枯萎的。
老君念叨着离去了,音潮将花收上,她过了会儿起身。
老君又回过身来:“待会儿祖君要去趟天宫,你陪着祖君去啊。”
音潮道:“好。”
音潮陪祖君去天帝处,祖君与天帝相谈,音潮往月庭的方向去,她思量,若是“缘分”,那她便言,若无,便无关她事。
在月庭前的玉道上,东瑶看一眼月庭,无人,她思量太子现下忙着查缉,自不会轻易出现在这处,准备离去,离去前有人却从右侧方折来,却是太子以及他身后随着的剑侍。
东瑶一愣。
太子听剑侍说着话,见东瑶,他颔首要走过,东瑶唤住他:“太子殿下。”
明暇停步:“女君?”
“东瑶祖君正在与父帝谈话,女君可是想去琅山转转?”他的意思是她指岑华宫。
女君摇摇头,她道:“太子,借一步说话。”
太子让剑侍远离,音潮到明暇面前:“太子这段时日好像在忙什么,您的剑侍都到东州了。”
明暇道:“无意叨扰,只是有事要查。”太子好像有点忙,音潮便不拐弯抹角了。
“我这处有朵灵花请太子过目。”音潮将那朵枯萎的见裕花拿到明暇面前。
太子言:“这是?”
音潮:“八日前,我经过人界,不巧,远目睹了一场仙追……人的事。”
“东瑶无意打草惊蛇,也自知自身实力,只是东瑶喜一种花,此花名见裕,在吸收灵力时,枯萎了,而能令此花如此枯萎的只有最‘热’的气息。”
“那日的人东瑶无法得见,只是此花枯萎我觉得有些蹊跷,仙人追杀一个平民我觉得不太好看。”
东瑶将那朵花递给明暇,她施个礼便离去。
能令见裕花枯萎的,除了九昧真火,便是凤族梧桐火。
明暇手逐渐紧捏。
东瑶女君不意多言,她或许是真不喜,仅因看不惯,且她不愿卷进。
明暇道:“多谢女君,女君天道之心,这件事女君可不必在意。”
如今,最大的嫌疑人是——青熙。
既她已是最大嫌疑,那么,只需以她为追杀者,反推她是如何做的便可了。
明暇很快推测出青熙是以族中宝物隐匿身形,且以其操控上东海白龟臣致使扶切晚赶到原宛面前,之后以此宝射出灵箭。
明暇决定去一趟凤族。
去之前,他先去了趟三生天。
明暇会至凤族宫宇凤帝是未想到的,且人径直寻他,凤帝与明暇相谈一阵,宴请他喝酒。
明暇在酒宴上言自己想看看凤族的宝物——织亞。
织亞自一万年前上古神魔大战后便一直在温养,明暇可说根本没见过,不知他为何忽然……凤帝的面色变得有些不自然,族中这法宝前段时日被——他的嫡女偷拿出去了。
他也是在她还回之前一日发现的,而今,明暇忽然说要看。
青熙也在席上,她忽然很慌乱,只是面上镇静。
明暇道:“不可吗?”
凤帝言:“贤侄为何忽然想要看我族圣宝,这,此织亞经神魔大战,如今还在温养,不宜见。”凤帝语气依然宽和,但他是拒绝了,即便是太子,也不能他们族的圣宝说见就见。
青熙在一旁,凤后看她一眼也道:“太子莫不是……这次不是来瞧我儿青熙,言我凤族与帝族的婚约,反而是来瞧圣宝的?”她笑,这是将两族婚约提出来了。
若是太子懂得大局,不会让所有人为难,但这次太子不懂大局。
他言:“是不方便了。”
“是因为之前刚使用过,所以不方便吗?”太子酒杯早已放下,凤帝本持着酒盏,此时放下,酒水被撴出。
“太子何意?”他愠怒。
明暇言:“本殿就想看看圣宝,若是没有任何不能让人看的地方,为何不让人看?”
“还是你们怕我看出什么?”
他道:“倒是真可能看出什么,”说着自身内拿出一个背后刻着太极符号的镜子,镜子拿出,整个凤族宫内都感到一点震颤,这是镜子所附过的威压,不过这威压不是明暇的。
凤帝道:“这——!”
“你这是太上道君的——”
明暇道:“查微镜。”
“镜可查微不惑,对于圣宝,若是百日内使用过,可看出痕迹:如何使用,在何地都能看出端倪。”这只是查微镜的一个小作用。
凤帝道:“太子,你不要欺人太甚,我族圣宝岂是你想看就看?!”
“就是天帝陛下来也不可如此!”他袖一挥!
明暇:“若是有人犯天条,不顾凡人性命,以神之姿,草菅凡命呢!”明暇也起身,查微镜在他身侧,镜子周遭长出一根枝条又慢慢卷回去。
青熙手掌在桌面,她手紧紧捏着。
凤帝:“不可能!”
“我堂堂凤族儿女,怎会与一个凡民有纠葛——”
“说到此,太子才是,对凡民多有兴趣,以至如今,有些头脑不清了!”
凤后拉了凤帝一下。
明暇忽而笑,他道:“是,我是恋慕凡民,所以无论是天条,还是我恋慕的那个人,都要替她讨回个公道!”
整个气氛剑拔弩张,这是,太子不顾了!
在凤族宫殿内的几个嫡系子弟都惊呆了,青熙的五弟,抱着青熙给的卜兔,他想不到,他以为是姐夫的人,在他们一家面前,说自己恋慕凡民,竟还要为凡民讨回公道,他看青熙。
青熙道:“够了!”
大家看向她,她看向明暇:“太子是不顾婚约了吗?”
“我与太子表哥,天造地设,凤族与帝族这么多年的‘情谊’也不顾了吗?”
太子道:“凤族是天界的肱骨栋梁,帝族永远感怀凤族辅佐天界,但个人的错,个人要承担,若是青熙犯天条,自当受该有的惩罚,凤帝凤后教导失责也该承认责任,我与你的婚约,就此作罢。”
青熙差点不稳,身后罗浮扶住她。
青熙道:“我堂堂凤族嫡女,如何会取一个凡人性命!”
凤帝也立时道:“太子没有证据便到此责难,你可有任何我儿害凡民的证据?”
明暇:“证据现在取也行。”
凤后:“我们凤族也不能随意欺负,还请太子注意分寸!”
凤帝道:“若是没有天帝手谕,此不敢承应!”
“一个区区凡民,怎可让我们凤族取出至宝,太子为凡民讨公道,这是至我们凤族于何地?”他这意思便是,即使是针对了一个凡民又如何,这可是凤族,他的嫡女是凤族未来的最强,一个凡民与一个能最大支持帝族的仙族,这还用考虑吗。
“那这个公道是不能讨了吗?”殿外忽然传出声音。
一个身影自殿外走进,是云魏。
他身后跟着一个缠裹白布的人,人身上有好几个影子,有时晃眼,有时又归于无,这是帝君的另一个“神兵利器”,十二竟。
他常跟在帝君身后,是一个裹缠白布的人,实则,是帝君以十二种暗幽冥物质去除它们的冥性后,炼成的仙兵,这种物质能炼成本来就不太可能,炼成后,能力各异,不可窥探,且合一,力量不下天品神器。
如今天品神器,现世的也只有四样。
两样在太上道君那,一样在天帝处,一样为广成道君。
帝君,有望突破道境,这是太上道君表露的,凤帝眉愈紧。
而帝君又道:“我也要为宛娘讨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