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可能都不需要爆发冲突。”
我说道。尽量矮化这件事,那安旭的心里的墙壁会进一步崩坏。
“小姐说的轻巧,谁又能拿得起放得下?”
她果不其然,彻底被我激怒了。
“你们又懂什么?这对我——”
“你不说谁知道。”我说道,她语塞了。
我们都站着不说话,红香很清楚我在干什么,小苍兰有点吓到了。
卓娜提亚却有些不忍心看这一幕的样子,有些意外,但又可以理解。她不是不忍心看我,而是不忍心看安旭。
安旭明显是让她想到了杉樱。
她们是同一类人。
矛盾的,燃烧的,不屈又易折的人。、
“好吧……”
安旭叹了口气,冷静了下来。
“打算说了?”
“我当年,实际上,找到了安云了。”
她说道。
这句话让我们都很意外。
“你当年已经找到安云了?安云本人?”
“没错。”她答道,低下了头,像是难以启齿。
“那你现在找个什么劲?”
“我当初找到她了,但只是远远看了看而已。没有说什么话。”
“为什么?”
卓娜提亚问道,她从刚才起已经开始真的关心起这件事。
我也无法理解,都找到了却只是远远看看,这么卑微的吗?
“我当时在明古台,找到了安云……她当时给丰绒花做事……”
又是丰绒花。听到这个名字,卓娜提亚的面色都一沉,红香都无法抑制自己一瞬的厌恶。
“当时,在那里……我看到了安云…穿的光鲜亮丽,成了丰绒花的得力左右手……然后还有……”
她说着,更是捂住了脸,仿佛是难以忍受的事浮上心头,极为痛苦的记忆。
“还有?”
“还有那个寒江枫小姐,也在,和安云在一起。”
“那个寒江枫……你是说你们两个受命保护的人?她没死?没被安云卖了?那…不是好事吗?”我问道。但多少猜得到,可能寒江枫和安云就是一伙,而安旭一头雾水被当做什么阴谋的累赘除掉了。
“我当时在明古台打听了很久……那时候才知道,安云被称作云特使,原来安云的原名……叫寒江云。”
“寒江云?不会吧,和寒江枫是亲戚?等等,飘花还能知道自己原来姓什么?”
“安云比我大一点,她被亲母收养时,已经懂事了,所以知道很多事……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叫安旭,可安云…安云从小什么都知道……但是安云从小没有和我透露过一个字…这都是我自己后来才打听到的。”
“这样啊……”从小一起长大,当做亲姐姐一般的安云,实际上一直把她当成外人吗?这确实是非常伤心的事。
“我后来知道,那个寒江枫,是亲母想送去当筹码的人质,她和安云是近亲……安云为了救她,在出关后和辽东军里应外合演了出戏,把她救走了,当时还有其他暗中保护她的飘花,所以她只能那么做……”
“演一出戏骗其他飘花?就为了这个捅了你一刀?”我问道,越发觉得这个安云还真是离谱。
“没错……等我再在明古台终于找到安云时……她和寒江枫在一起,在河畔,笑得好开心……哈哈,哈哈哈。”
她笑了,却比哭还难看。
“你们能想象吗?我和她从小一同长大,我没见过她真笑,我都以为她不会笑,结果呢?哈哈哈,当时她和那个寒江枫一起也就两年不到吧,她家破人亡被亲母收养时候才多大?可能记事也不到三四年吧?这几年加起来有五年吗?”她朝我们数着手指头,及其用力,像是要把自己的手指头掰断。
“这五年,把我们在一起的十多年,吹得灰飞烟灭。我命里没有别人,我看人都是以安云为标准去对比,我眼里没有别人,可是为什么?我算什么?”
这个问题,我们没法回答。我们都沉默了,我们都以为安旭的目的应该是什么自私自利的图谋,但都没想过会是这样的原因。
还真是个重情的人。
“后来我去辽西,我想重新开始,结果没多久绒花军入草原,安云不见了,寒江枫也不见了,我打听不到任何事。我觉得她们是又开始做什么了,我不在乎,直到不久前”
“不久前,你听到了云旭庄的存在?”我问道,想也知道。
“我也希望那只是巧合,但是这里有那么多飘花,越怕什么,越是什么。安云如何,我希望和我无关,但我不能接受云旭这个名字。我觉得,我该问的事该找她说了。我要问清楚,所以我一直在找她,找她们。”
“你要知道,丰绒花那么喜怒无常的人,给她干活,发生什么事都不奇怪的……”我说道。
“我知道,但我总能感觉到她还在,是直觉,直觉不会骗人。就像这次,湖主那里肯定有她的身影,我能感觉到。”
“我是感觉到你快被自己逼疯了。既然安云是那种人,你管她干什么。”我继续说道,要说的话,安云没有逼着她,是她自己逼着自己,折磨自己。“你也说了,你不是想报仇,你当初连见她都不敢,现在过去这么久了,你又能如何呢?”
“小姐,说实话我不在乎威宁海打不打仗,我见过的战争多了,不缺这一场。我不是为了别的,我只是想问话,这么多年了,我还是无法忘怀,我想重新开始,但我做不到。就像告诉小姐的,告诉你们的那样。我没有其他目的,我只是想问她那句话——她眼里,我到底算什么?”
接下来的话我不太忍心说出来。
就算到时候见到了安云,问出的这句话,不怕安云到时候不回答,只怕你不敢听她的回答。只怕那会像李逸笙死前的坦白一样,让卓娜提亚会几进疯狂数年的真相一样,让你难以接受。
她眼里你到底是什么,最可怕的答案就是如此——什么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