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井君刚来东京的时候就在小野公寓打工了，”千惠熟练地填写着资料，即便嘴上谈天说地也毫不影响效率，“是小野婆婆带来的，据说经常看见这孩子在街上瞎转悠...”

这里的孩子看起来和千惠也相当熟悉，毫不顾忌地翻着千惠的购物袋，从滤波保温袋里拿出雪糕，换来了千惠的几声笑骂和母亲们带着歉意的责备，但看着孩子们讨巧的样子，也没说多久。

千惠看着孩子们，眉眼都柔和了不少，“石井君那时候有点像这些孩子，像是被抢走了纸箱的流浪狗，跌跌撞撞地地找着下一个能够睡觉的地方，明明自己还拄着拐杖，跑的比我还快...”

诸伏景光几人专心地听着，联想起石井一辉的资料，拄着拐杖的几年前，大概就是他父亲失踪那年，他孤身一人来到东京上学，抱着微末的希望在街头徘徊，渴望看见某个熟悉的人影。

千惠的讲述还在继续，“他以前可比现在冷淡多了，也不怎么笑，整天一副恍惚的样子，你叫他干活，他就做的又快又好，但你不喊他，他可以在角落里发一天的霉。”

“后来啊，有个拎着汽油的男人过来喊着要烧了公寓，石井君在他还没拧开盖子的时候就冲上去把他揍了一顿，警察说，因为男人喝酒了，又没有造成实质危害，可能不会关多久...”

千惠叹了口气，盖章的动作还没有停下，她先前就提到过，这些资料是政府补助和相关社会团体的资助，有些时候她们还需要审阅希望帮住进来的人的资料，虚假的资料如果是恶作剧还好，就怕某位住户的噩梦跟着一起飘过来。

“后来呢？”诸伏景光接上了话，他放在桌下的拳头已经攥紧，幼驯染无言地拍拍他的手背以示安抚，能言善辩的萩原研二敛起了笑容等待答案，“是一辉解决的吗？”

千惠点点头，“是石井君做的，”她的唇角绽放笑意，“不知道他怎么办到的，总之那个男人再也没出现过，从那以后啊，他开始学化妆，搞骚扰电话，冒充债务公司，还建议小野婆婆弄大楼的监控系统...”

没想到小一辉是在那个时候奋发图强的啊，萩原研二摸了摸下巴，要是按照他这样的情况来看，能当神偷好像也挺正常（？），毕竟黑川小姐说他曾经偷走钥匙解救被囚禁的母女来着，而降谷零和诸伏景光的表现就明显不少了，一个松了口气，一个还在慢慢回神。

恰好这个时候，石井一辉也从门里头出来了，小野婆婆慢悠悠地跟在后头，他一眼就看见了埋首工作的黑川千惠，直线的路径登时一拐，就晃到了黑川千惠的面前，手臂张开做拥抱状。

“千惠姐——”石井一辉笑嘻嘻地作势要抱，“怎么不提前和我说你今天也来啊？我们都好久没见了诶...”

黑川千惠皱着眉头，故意做出嫌弃的样子，“你不是去上警校了吗？外出很不方便的，没事，现在你千惠姐也能解决事情，你好好上学——”

打断这段感人的姐弟重逢的对话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上来的松田阵平，依旧是小混混的装扮，却带着警察的眼神。

“后门发现尸体了，班长在那里守着，”松田阵平看着因为一句话而蹦起来的几个人，墨镜后的目光聚焦到了香织的身上，“死者是今早遇见的那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