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非宜传送到了魔界,用法宝隐匿自己的气息之后便趴在了屋顶上,悄悄将自己的神识向屋内探去。
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扶桑动作一僵,脸色变得无比难看。
她来做什么?
是为了任务,还是为了......我?
他内心五味杂陈,但是又忍不住唾骂自己,到现在了还是对这个女人报有幻想。
百蛮看着十分粗犷,但是其实粗中有细,她敏锐地察觉到了男人的异样,于是将酒杯抵在嘴边,压低声音问他,“怎么了?待烦了吗?”
主子和纪今安都不在,这个宴会确实无聊透顶。
“我想出去透透气。”扶朔额头满是细密的汗珠,他感觉如芒刺背,一想到现在跟百蛮的亲密举动会被桑非宜看在眼里,他既觉得解气,又感觉有些不自在。
“要不要我陪陪你?”百蛮贴心地问他。
“不用了。”扶朔微微抬手示意拒绝,“你留下来镇场子吧,我出去透口气。”随后他便踉跄起身向外走去。
桑非宜趴在屋顶满意地勾了勾唇角,哼,还算识相。
宫殿外西南侧角落。
“为什么不回我消息?”一上来桑非宜便开始发难,语气中是压抑不住的火气。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回复你?是嫌自己死的太慢了吗?”扶朔不愿看她,他尖锐地呛了回去,心脏是习惯性地抽疼。
“你!”桑非宜大为光火,她没有忍住自己的怒气,抬手准备狠狠地扇扶朔一个耳光。
呵。
扶朔闭着眼讽刺地笑了笑,他笑自己的愚蠢,笑自己犯贱,明明先前桑非宜那般对他,他竟然还不长记性,对这个女人仍抱有一丝期待。
现在看,自己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你最好想清楚再下手。”他疲惫地开口,只感觉自己有一种怎么都挣脱不了的窒息感,“一会我回去可解释不了,自己脸上怎么会凭空出现一个巴掌印。”
桑非宜挥下的手掌在距离他的脸颊只有几公分时停住,停顿几秒之后转而死死掐住了扶朔的脖子。
她的五官由于情绪没有得到发泄而格外扭曲,“扶朔,有百、蛮长老撑腰,看来你底气硬了不少啊?”
“咳......咳咳......”扶朔被他掐住之后除了有窒息感之外,还有一种呕吐欲望,脸色也涨红成了猪肝色。
“跪下,说你错了,我就原谅你。”她故作大度地稍微松了松手,想借机抚平心里的嫉妒,“然后向我保证,你绝对不会爱上百蛮。”
扶朔趁着她放松的这一瞬,立马运转妖力攻向桑非宜的丹田,“休想!”他其实自己也不知道,这是回答的她哪个问题。
桑非宜察觉到危险将用来钳制扶朔的手飞速收了回来,双手交叉抵挡住了这一击。
等她抬头之后,扶朔早已不见了踪影。
“扶朔!你竟敢!”她气极但又毫无办法,又因为是在魔界,只能硬生生将自己憋出内伤。
纪今安觉得自己天生就是吃瓜圣体,随便溜达也能听到别人的秘密。
她从暗处现身,看向桑非宜的眼神中带着些嫌恶,然后问出了从刚才看戏就想问她的问题,“你是有狂躁症?”
“你是谁?”桑非宜神色冷厉,浑身呈现一个戒备的姿态,警惕地看向对方。
“我是谁你不该很清楚吗?”纪今安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她的目光在桑非宜身上打量了一番,似乎在评估着什么。
桑非宜这才仔细朝着来人看去,随即脸色一变,“纪今安?!”
“怎么是你?!”
她心中暗道糟糕,纪今安刚刚到底听去了多少?
桑非宜的脸色在纪今安出现后变得更加阴沉,心中不停地咒骂然后开始迁怒扶朔。
要不是因为他不听话,自己怎么可能冒然来魔界?!
她知道眼前这人来历古怪,真打起来不一定有胜算,于是她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想要占据主动权。
“纪今安,我们终于见面了。”
“我很清楚,你跟魔族之间的往来,是因为你现在受制于人。”桑非宜面上一片笃定。
“你仔细想想,或许现在你跟楼归宁的立场是一致的,但你有想过五十年之后你又该何去何从吗?”
“我为何要现在就想50年以后的事?”纪今安不吃她这套,慢悠悠地反问。
桑非宜见状心道不妙,立马换了一套话术。
“但是你知道了魔族这么多秘密,你真以为楼归宁他真的愿意放你自由?依我看,这根本就是异想天开。”
毕竟换做是自己,她是绝对不可能放走纪今安的,她会榨干纪今安最后一丝利用价值,然后再亲手了解她的性命。
想到这里,桑非宜心中十分遗憾,当时就晚了楼归宁一步,不然现在纪今安的父亲在她手里,哪还会有如今那么多事情。
“难道你愿意你的家人还有朋友一直活在威胁下?你或许很强,但是你总有在意的人,那么你就不是毫无弱点的。”桑非宜说的口干舌燥。
“你护得了他们一时,护得了他们一世吗。”她眼底有些得意,自认为已经完全说到对方恐惧的地方,之后眼含期待地看向纪今安,希望看到她失去镇定的模样。
然而纪今安听完之后,看向桑非宜的眼中闪过一丝锐利,心底的想法和桑非宜以为的完全南辕北辙。
这样看来,若不将这些人彻底斩草除根,只怕今后妖族会一直打原身父亲夏竹的主意。
她,必死。
桑非宜还不知道自己被纪今安写在了死亡名单上,她还在继续循循善诱道:
“纪今安,跟我做一笔交易如何?”
“还记得先前跟你说过的功法吗,只要你同意帮我取得一样东西,这套顶级功法我便可以赠与你,之后你便可以假死脱身。”
她的眼神闪过一丝精光,只要能设法控制住纪今安的身体,便可以进入灵脉之地了。
“功法虽好,但我更看重的是实际的利益。”纪今安的声音平静而冷漠,她的目光紧紧锁定桑非宜的眼睛,给对方莫大的压力。
“就算五十年之后我与魔族决裂,那至少目前这五十年我们是利益一致的,我并不着急,但是你们能等的了吗?”
“这点好处就想要我帮你做事?桑非宜,你是不是太痴心妄想了?”
“你凭什么以为你就一定是操控局面之人,就这么盲目自信?”
纪今安嘴巴像是淬了毒一般,“以及,你的底牌太弱了些,就比如现在,我可以悄无声息地杀了你。”
莱卡心随主人所动突然现身,这段时间它一直呈现休眠状态,目地就是为了蓄积突破的力量。
现在的它的身形已经有了一米圆盘般的大小,周身还一直有着流动状的火焰,看着格外诡异。
“莱卡,发动攻击。”纪今安不给对方反应的机会,迅速下达指令。
莱卡听到主人的命令之后,眼中一道光芒闪过,凝集的精神力如同一把利刃,直刺桑非宜的识海。
桑非宜还没来得及反应便已中招,她感到自己的意志力在逐渐崩溃,四肢也开始变得无力,几乎无法支撑她的身体。
倒下的一瞬间,识海突然感到一阵剧烈的疼痛,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刃在她的识海中肆意切割。
痛苦如同潮水般一波接一波地袭来,她想要尖叫,却发现自己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任由痛苦在体内肆虐。
“干的漂亮,莱卡。”纪今安毫不吝啬地对着自己的契约宠物夸赞道,“这段时间你的实力也增进不少。”
“这究竟是什么怪物……”毕竟是元婴期的修士,桑非宜努力忽略痛苦,试图集中注意力抵抗这突如其来的精神攻击,喘息了几下之后强撑着说道,“可别太小瞧我了……”
但莱卡的力量太过强大,她的自我意识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紧紧压迫,根本无法挣脱。
“是的主人!莱卡实力恢复了一半了!”
“那主人这段时间有没有想莱卡呢~”莱卡一边跟主人撒娇,一边加大了对敌人精神的压迫强度。
“每天我都有怀念我们并肩作战的日子。”纪今安大方传递自己的思念,莱卡听完之后果真无比开心,身上的火焰流速也增快了许多。
“可恶……”渐渐地,桑非宜的视野变得模糊起来,耳边响起了尖锐的耳鸣声,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旋转,脑海中闪过无数混乱的画面,记忆和虚幻交织在一起,让她分不清哪些是真实的,哪些是幻觉。
“主人,这人的意志力比先前那只兔子的还要薄弱。”莱卡望着桑非宜内心有点嫌弃,“我还没怎么发力呢,就轻松瓦解了她的抵抗。”
“差不多了,让我们来会会她。”
“桑非宜,你们究竟想要利用我达到什么目的?”纪今安直指问题要害,她也很好奇,这场魔法位面的穿越是否来源于一场什么样的阴谋。
桑非宜显然比扶朔知道的信息更加详细,“异世之人......我们......需要你的......”
“继续加大攻击强度。”纪今安无视她的痛苦,丝毫不担心她会不会彻底变成一个傻子。
“......你的身体........去到灵脉之地......魂婴果......神魂......修复......”
“修复什么?究竟是谁的神魂受损?”
“......”桑非宜的口水从她的嘴角滑落,沿着下巴滴落湿润了她的衣襟,眼神也呆滞无神,显然受了不轻的精神损伤。
但是即便这种状态,她与扶朔的状态一样,再如何逼问,也问不出更多的东西了。
纪今安暗自思索,看来他们都是被同样的人下了禁制,涉及到那人信息的时候便无法开口。
妖族、魔族、人族为何会相安无事持续百年时间?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平静是假象,只是因为妖尊、魔尊、仙尊可能几百年前的那一场大战导致三人神魂受损,修为暴跌无法再战。
那这个魂婴果一定是修复神魂的关键。
数次提到的这个灵脉之地,难道只有死人才能进去吗?
无数个疑问萦绕纪今安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