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宿训练的最后一个礼拜,是在位于埼玉县的森然高中进行。
体育馆内,热身完的枭谷众人纷纷在自己的深蓝色运动服外,套上浅蓝色的号码衣。
赤苇站在木兔的身后,他的视线越过排球网看见对面穿着白色运动服、黄色球衣,同样蓄势待发的乌野众人。
木兔:“好咧,我们上──!”
“哦──!”
“请多多指教!”
“先拿下一分!”
“放马过来吧!乌野!”
第一局由乌野率先发球。
哨声响起,赤苇冷静地观察着准备发球的乌野三号,主攻手东峰旭。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跳发球。这对自由人小见春树前辈来说,并不难处理。
下一刻,果不其然,赤苇抬起头看见小见春树顺利接住、朝他抛过来的球,开口道:“木兔前辈。”
赤苇话音落下,只见木兔前辈跨两步跳跃到第三步前脚后刹起跳直线扣球,然而,乌野前排的双人拦网,一年级的月岛萤与影山飞雄似乎查觉到木兔前辈的进攻手段,立刻调整拦网,封住直线扣球的轨迹──虽然他们确实拦到了,但球在反弹后拦网出界,由他们枭谷得分。
赤苇瞥了一眼月岛萤,心想,这些天晚上的自主训练果然让他察觉到了吗。不,其实是显而易见的,木兔前辈最近一直在练的就是直线扣球。
尽管乌野接连好几次打乱了枭谷的阵势。但是,赤苇和枭谷其他人并不慌乱。赤苇跑动起来,接过木叶前辈接应过来,稍微有些远的传球,再次传给他们一年级的副攻手尾长涉。然后,尾长涉在乌野众人反应不及的讶异目光下,打出快攻得分。
赤苇面无表情地抹了把汗,称赞道:“好球。”
与此同时,木兔前辈的位置轮转到了前排──赤苇心想,这绝对是进攻拿分的好时机。
小见春树前辈救到了球,赤苇听见自家的王牌在身边喊道:“最后一球传给我!”
赤苇盯着半空中,即将落到他指尖所及之处的排球。此时此刻,他的脑袋中仅剩几个字──当然了,木兔前辈!
赤苇托过来的球分毫不差地落在自己的最高击球点上,木兔好似猫头鹰的瞳孔因为百分百的全神贯注而压紧,在面对乌野的三人拦网下,他日积月累、从未落下一天的锻炼起到了作用。
赤苇看见木兔前辈将肩膀的柔韧度拉扯到了极限,这同时也意味着,木兔前辈将自己的爆发力拉到了阈值的最极限。
碰──
木兔用力而自信地打出了斜线扣球。
然后,木兔兴奋地凑到赤苇的身边,问:“赤苇!你看见了我的超级斜线球了吗!”
赤苇:“是的,木兔前辈非常帅气。”
木兔:“虽然是运气好啦!哈哈!”
接下来,对面的十号日向轮转到了前排。在影山传球给日向后,赤苇和鹫尾辰生前辈起跳拦网,然而,出乎众人意料之外的是,日向打出了吊球。
咚──
赤苇回过头垂眼看着落在地上的排球,和因为救球而趴在地上的木叶前辈等人,额角的青筋一阵狂跳。
是啊,赤苇想起来了,前几天木兔前辈十分开心地当上了日向的师父,教给了日向一招必杀技。
伴随着身边木兔前辈的“什么!竟然是吊球!”的惊呼声,赤苇没忍住道:“这不就是木兔前辈教给他的吗。”
木兔:“对吼!”
木兔收获了枭谷众人气呼呼的眼神。
接下来,比赛完全陷入了乌野的节奏里。乌野先是以有天才二传手之称的影山飞雄传出了停留在空中的球,重新复活了怪人快攻组合(虽然似乎还并不熟练),紧接着是自由人西谷夕的托球,最后是多后排进攻。而在这一连串的攻击手段下,枭谷原先拉开来的分数已经不复存在了。
枭谷的教练组喊了暂停。
白福和雀田纷纷递上水和毛巾。
赤苇的心态仍然保持在稳定的状态中,至于自己身边的木兔前辈的话,似乎……
赤苇在提醒大家继续保持稳扎稳打后,对着喝水的木兔前辈又单独提了一句,“木兔前辈,请冷静一点。”
然而,木兔却完全跟冷静沾不上一点儿边地把水瓶塞回白福的手中,道:“我很冷静!”
白福担忧地看着木兔说:“他是不是又要……”
赤苇:“……”按照这个走向来看的话,似乎是的呢。
暂停结束后,木兔前辈说着要立刻马上用发球得分,但是他的发球差点打爆木叶前辈的头。
木叶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铺,赤苇则在心里暗道不好。
在赤苇连续两次分析完觉得不妥还是托球给木兔前辈,而木兔前辈在被乌野成功拦网,焦躁地扣球没过网后……
赤苇:“……”
枭谷其他人:“……”
终于,虽迟但到,枭谷众人听见了他们最不想听见,却又是最习以为常的一句话──
“赤苇,你今天不要再托球给我了!”
赤苇:“……”果然如此。
枭谷众人:来了啊,木兔的消极模式!
赤苇冷静地向木兔前辈表达自己明白了,也确实没有再传球给对方。
而乌野他们同样认为要趁着枭谷王牌状态不对的时候趁胜追击。
比赛继续进行着,赤苇吐出一口气,既然如此,那就换上之前和教练讨论过的木叶前辈和猿杙前辈的进攻,慢慢将比分拉开。
就算王牌的状态不对,枭谷的他们也不会因此自乱阵脚。应该说,倒也是习惯应付木兔状态不佳时的场面了吧。
赤苇平静地用二次进攻在月岛和影山的双人拦网前拿下分数。又因为他时刻关注着自家王牌的动静,可以很快知悉木兔前辈这时候的状态大概率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因而,赤苇在枭谷的赛局点上,把球托给了早就不受到乌野关注的王牌。而或许就是因为赤苇和枭谷众人的这份“相信木兔已经振作起来”的笃定与信念,木兔跨步、起跳、击球的动作一气呵成,彻底贯穿了乌野的拦网,拿下了这局训练赛的胜利。
在球落地后,赤苇向枭谷众人点了点头,枭谷众人立刻按照往常哄猫头鹰的流程,纷纷喊道:
“好帅气啊!”
“最后还是要靠王牌啊!”
“长角鸮头!”
“果然我才是最强的──!”枭谷的所有训练赛在木兔的这句话落下后,全部结束了。
……
训练赛结束后,好像还有什么烤肉之类的活动。
不过那也是傍晚的事情,赤苇打算先去履行跟折原临也的谈话约定。
现在最少人会经过的地方,就是森然高中的男子宿舍了吧。
“我为我上次的唐突感到遗憾,赤苇君。”临也坐在沙发上如是说。
“是吗。”赤苇盯着桌子上热气蒸腾的味噌鸡腿拉面,问:“这个是什么。”
“投其所好罢了。”临也摊开手,不以为意地回答。
赤苇只记得自己有喜欢吃芥末拌油菜花的爱好。
“折原先生自己做的吗?”
“赤苇君觉得呢?”
赤苇听了之后,突然好像理解静雄那句“怕临也在食物里加料”有多大的含金量了。
他最后还是动了筷子,表示自己对于临也“感到的遗憾”已经不怎么在意了。
赤苇尝到了豆浆的味道,拉面很少会有人用豆浆当作汤底。
蛮好吃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里面完全没有蔬菜。
同时,赤苇也思考着,不确定是否要将机械猫头鹰可以召唤临也世界的其他人这件事情,告诉临也。言下之意就是临也在嚣张下去,赤苇会找临也在原本世界里畏惧的人来干掉临也(前提是临也有畏惧的人)。
不过这是一把双刃剑就是了,毕竟,谁知道过来的人,是来帮赤苇的还是来帮临也添乱的。而且,不可否认的是,机械猫头鹰还有临也等人的出现,至今还是个谜团。
得想个办法搞明白才行,虽然赤苇(自认自己是个平平无奇的人类)不太能理解这种奇怪的事情,到底为什么会发生在他身上。
“啊,赤苇,你躲到这里来吃东西了啊!”
赤苇扭过头,看见了理论上应该跟其他人待在一块儿期待晚上烤肉的木兔前辈。
“木兔前辈,请问有什么事情吗?”赤苇心想,或许是因为木兔前辈刚洗过澡的缘故,所以头发看上去塌塌的。
木兔在赤苇的身边坐了下来,“木叶的生日过后,就是枭谷的学园祭(文化祭)了。”
赤苇轻轻“哦”了一声,说:“好像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而在万圣节过后,春高预选赛就开始了,在过了圣诞节之后,就是春高了。”
木兔:“啊,赤苇你想太远了啦!我就是来找你讨论Mr.样样通,样样松之木叶的生日该怎么过的!嘛,我可是为队员着想的好队长。虽然,你说的春高预选赛以及春高,我们都会赢下。”
赤苇:“木兔前辈这么称呼木叶前辈的话,他会不开心的。”,他顿了顿又继续道:“不过,如果木叶前辈知道木兔前辈有这份心意的话,应该就很开心了。无论木兔前辈准备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