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肯定的回复后,唐言道了声谢,便光速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也不知道是想躲什么——可能答案不止一个。
而陆语心看了看在场三位一期生同伴,又扭头望了望唐言离去的方向,想了想,还是对三人组说了声回头见,接着就跟了出去。
而剩下两人,一个是和陆语心多少有点意见的明宸,一个是他尚且刻意维持着“只谈工作”的乔亦,没一个人能和他讨论那两人在搞什么。
于是应时月叹了口气。
“所以亦哥,”但好在,只剩下三人后,明宸又重新恢复了可说话状态,于是这人帮他问出了他好奇、但绝对不会主动提问的另一个问题,“唐言好像真的有点怕你,是怎么回事啊?”
乔亦那句话听着是调侃,但又确实是肉眼可见的事实。
虽说应时月和唐言工作之外的接触不多,绝大部分还是陆语心也在场时,但在他的认知里,唐言这个人就很少出现“犹豫”“迟疑”这样的状态,更多时候反而是有点自负的状态——毕竟是Link建队以来的最强新人,从出道开始就活在超越同期的人气之下。
就刚才那十分钟,说是被谁魂穿了,应时月可能都会相信。
“不知道啊,”乔亦想了想,然后又说,“可能是因为,我那天找他去问了几个问题?”
“为什么要找他问问题?”
“你找他问了什么?”
应时月终于没忍住,开口问了一句。结果不巧,声音和明宸的提问重合了起来。
他觉得有点……莫名其妙的尴尬。
好在乔亦装作无事发生:“他不是报名选队长吗,我就去问了一些对L队的未来规划的想法,以此来决定我要不要给他投票。”
“……所以说,几个队长报名者你都问过?”这是应时月意料之中的答案,毕竟竞选材料是他亲手发给乔亦的,所以多少能猜到。而明宸似乎是有点意外,于是又提问。
“没有啊,”乔亦理所当然般回答,“我听说这次肯定是他当选,所以就只问了他一个人——实话说,答得挺一般的。”
不过在收到的那份投票单上,乔亦最后还是写了唐言的名字——应时月本以为是随手一写,毕竟唐言不缺他这一票,但现在看来,似乎并非如此。
“他才……”明宸开口,似乎是想说“他才十八岁”之类的话,但大概是想到了乔亦十五岁就是L队队长,所以最终将话吞了回去,改成了另一句,“他可能没什么经验吧,学一下也不一定做不好。”
“我没有这个意思,”乔亦笑了一声,“我就随便问问,不要这么严肃——况且……”
“况且,答不好不代表他就没有责任心了。”应时月于是也笑,然后抢断了乔亦的发言。
这话一出,如同意料之中,三个人陷入了短暂的冷场。
这确实是在直说乔亦没有责任心。在场所有人都明白其中的未尽之言。
明宸的视线在应时月和乔亦之间转动。他的目光还算平和,似乎不带有什么情绪——但也可能是装出来的。
乔亦的笑容则是瞬间收敛了起来。
“我确实不合格,”他沉默了一会,然后才说,“我承认……以后肯定不会了。”
“知道就好。”应时月说,“你最好是。”
乔亦当然不会再成为队长。
这对话的指向性,在场所有人都清楚。
而明宸睁大眼,扭头看了看应时月,似乎是被这段他理解之外的发言震惊了片刻。
他想张嘴说点什么,但最后还是欲言又止。
*
剧场下午进行的是I队公演——因此,他们才能在后台遇上刚下公演的陆语心。
而L队的公演,则是从晚上七点开始。
不知道是因为乔亦、还是因为这是总选后恢复公演后的首场演出,即使是周五这种不利好外地党的时间,这场公演的票也卖得飞快。
在开场的四首大歌结束、成员们陆陆续续回到台上,准备开始大MC时,尚且没被轮到的应时月,就开始用视线的余光观察着台下。
台下星星点点的闪动着不同颜色的应援棒,在几分钟前刚随着他们的舞蹈而一起挥动,如今则安静地悬停在了半空中。
而站在站区第一排正中心的几个女生,在栏杆上搭了个淡粉色底色的应援旗,上面写着“欢迎回家”四个字。
举给谁的不言而喻,但这几个女生倒不是乔亦的单推。
乔亦的单推肯定会做浅蓝色的应援旗,而不是用L队的队应援色淡粉色——实际上,L队的成员们大多都认识她们,这几个人是L队队应援会的老成员,已经陪伴了他们全队七年之久。
很长情的一群队推。
大MC这一环节是成员站在台上,依次发言,作为串场。接下来马上有舞台的成员,说话的顺序就会早一点,然后更早下台,去更换妆造准备下一场表演。
落霞这首歌排在几首unit曲的第一位。于是第一个说话的是明宸,第二个就是应时月。
今天的MC主题比较平平无奇,叫“分享你最近经历的有趣的事”。
事实上,普普通通的MC主题也很可能说出有趣的发言,毕竟这个环节的主力是说话的人。况且此时距离上一场公演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天,中间有总选、有休假、有不少外务,能分享的倒并不少。
比如明宸,分享的主要就是总选后台和握手会当天的事——比如说因为今年的总选后答谢握手会换了个场馆,所以他大中午的在场馆光荣迷路的故事。
毕竟这人休假那几天都去面试角色去了,这倒是暂时不能在台前说的事。
他说完就轮到应时月。
“各位线下线上的观众们大家晚上好,”应时月从他手中接过话筒,向台下鞠躬,进行惯例般的开场白,“我是L队成员应时月,很高兴大家来观看我们今天的公演。”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给台下留下应援的时间,接着才重新举起话筒。
“今天的主题,你最近经历的有趣的事,”应时月扭过头,看了眼身后的大屏幕,“好像挺多的,我一件一件说吧,比如说——”
应时月微微低头,目光也随之向下转。
久违的,想到接下来准备的发言,他握着话筒的右手有点轻微的颤抖——上次出现这种症状,还得追溯到19年那次总选第一的获奖发言。
于是应时月默念一遍“工作”两个字,左手包裹在右手外侧,双手同时握住话筒,然后开口:“比如说,此时此刻,我刚好看到了一个有趣的应援旗。可能线上和后排的观众看不见,这个应援旗就举在我正前方,第一排中央,上面写着……”
他对着台下观众笑了笑,接着念出了其上的文字。
“欢迎回家。”